這是要跟娘去花廳麼?莫不是想去花園玩不成?”
傅珺想了一想,先點了下頭,又搖了下頭。
傅庚此時恰走了進來,見狀便笑道:“棠姐兒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卻是何意?”
王氏對這個女兒那是極為了解的,便笑道:“我方才問她是不是想跟我去花廳,又問她是不是想借機去後花園玩。她這點頭是說,要去花廳。搖頭是說,不去後花園。”說罷又問傅珺:“娘說得可對?”
傅珺大力地點頭,面上的笑容格外燦爛。
傅庚便哈哈笑道:“知女莫若母,知棠姐兒者莫如晴兒。”這話卻頗有調笑之意了,晴兒原是傅庚私下裡對王氏的暱稱。
王氏面上一紅,對著鏡子橫了傅庚一眼,嗔道:“又來滿口胡唚。”傅庚微笑不語,轉身出了屋子,自去巡視他那些書去了。
王氏便彎下身子,摸摸傅珺的腦袋柔聲道:“娘要去花廳議事,那沒什麼好頑的,棠姐兒留在家裡可好?”
傅珺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跟著王氏的,見王氏不同意,而她自己也實在做不出一哭二鬧的那套戲碼,便只得拉著王氏的一隻袖子,一個勁兒地搖呀搖,口中軟軟糯糯地央求:“孃親……”
這一聲喚那真是拐了山路十八彎還不止,嗲得傅珺自己都要起雞皮疙瘩。這卻是她模仿了傅珈的。傅珈是個最會撒嬌的主兒,傅珺每天看著,不會也會了。
見了傅珺這可憐巴巴的模樣,沈媽媽不由地便想起王氏幼時的樣子來,那一顆心真是軟成了水了,哪裡還忍得下,便低聲勸王氏道:“太太,棠姐兒難得想要出趟門子,您看……”
那邊蔣嬤嬤也早軟了心腸,亦在一旁幫腔道:“正是呢,太太,棠姐兒整/日/悶在院子裡,又不愛說話,倒要多出去走動走動才好。”
王氏被她二人說得意動。細想下來,傅珺年歲還小,字兒都沒認幾個,帶去了也沒什麼。況且今兒院子裡曬書,小孩子家只能悶在屋裡,著實可憐。她不由動了慈母心腸,便伸手在傅珺腦門兒上輕輕彈了一下,笑道:“罷了罷了,一屋子的人替你說好話,我要說個不字兒便是不慈了,便跟著娘去罷。”
傅珺大喜,十分自覺地坐去梳妝鏡前,涉江與青蔓便給她梳好頭髮,又見她穿著一身茜紅色的小襖裙,卻是沒上過身的,頗能出得門,便也未曾替傅珺換衣裳。
母女二人收拾停當,帶著沈媽媽、懷素、蔣嬤嬤與涉江四個跟的,一同出了秋夕居,來到了議事的西花廳。
此刻,張氏與崔氏皆在明間裡坐著吃茶,看樣子亦是才到不久。見王氏來了,二人俱都起了身,妯娌三人相互見禮問好。見了傅珺,張氏與崔氏倒都不曾露出異樣來,想是因為傅珺年齒尚幼,家中之事便是說了她也不懂,便也沒將她放在心上。
王氏便叫涉江與青蕪將傅珺帶進了西次間裡,叮囑傅珺要乖,又著她二人好生照顧著,才回到明間落了座。
待小丫頭為王氏上了茶後,張氏便先行開口問道:“卻不知二弟妹將我們叫過來,所為何事?”
崔氏微蹙了眉,細聲道:“今兒我叫了大嫂嫂與三弟妹過來,卻是為著昨兒晚上月餅的事兒。”
張氏與王氏皆是面現訝色,張氏更詫異地問道:“昨兒的月餅如何了?”
崔氏看了張氏一眼,道:“昨兒大廚房做的月餅,餅皮兒裡攙了栗子面兒。好在我先嚐出了不對勁兒,叫人換了我家裡送的月餅來,方遮掩了過去。”
王氏聞言微微一愣,張氏亦是面帶疑惑地道:“栗子面兒?那又如何?怎麼……”說到此她突然住了口,面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
原來張氏前些時犯了寒症,醫生便囑她平日要多吃些羊肉,而這栗子與羊肉恰是相忌的。而更糟糕的是,侯夫人立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