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倒了一杯茶,轉過頭,輕聲道:五子棋下不下?
這位北嶽山君明顯嘴角一抽,但還是強忍住了湧上喉嚨的一句話,擠出個笑臉,輕聲道:可以呀!
結果就是,一刻光陰而已,連下了三十餘盤,崔方殺得劉景濁毫無還手之力。
劉景濁訕笑一聲,問道:還下嗎?
崔方搖頭似撥浪鼓,算了,我怕忘了圍棋怎麼下。
崔方心說這是五子棋啊!你要怎樣才能贏?我拿四顆棋子跟你下嗎?
這位北嶽山君異常納悶兒,一個劍修,還是個當過將軍的,不會下圍棋,忍了!但你總不至於連個五子棋都下得這麼臭吧?
劉景濁乾笑一聲,只得託辭道:小時候沒好好學數算,是有點丟人哈!
崔方心說這跟數算有什麼關係?可違心話,他這會兒真說不出來,怕天打雷劈。
這棋是沒什麼好下的了,崔方乾脆揮手收回棋盤,也一屁股坐地上,自顧自取來茶杯,倒了一杯。
結果瞧見那泛著綠光的茶水,這才注意到,茶罐兒裡頭,水原來只佔了三分之一。
他實在是沒忍住,輕聲道:殿下,我這是託人從百花山莊買來的茶葉,你這不是老牛吃點心嗎?
這說法兒挺有趣。
劉景濁輕聲道:崔山君挺有錢的呀?那不如咱們賭一把?
崔方反問道:殿下這麼缺錢?
劉景濁笑道:暫時不缺,兜兒裡揣著一萬五千枚泉兒呢。
崔方嘴角抽搐,一萬五泉兒,那換成銀子都能堆起一座百丈高山了。
劉景濁抿了一口茶,抬頭看向崔方,笑容玩味。
崔山君,咱倆就賭積風山的芭蕉扇跟定風珠,是被人奪去的,還是主動獻寶的,如何?
崔方神色嚴肅,殿下莫要坑我,要真被你賭贏了,那我原本擋風有功,現在就成了瀆職有罪了。
劉景濁只是微微一笑,這次都沒抬頭,當年在大月王朝,兩尊登樓與一尊煉虛圍攻我跟顧衣珏。兩位登樓分別是大月國師跟浮屠洲閒都王朝的妖王吳隹。煉虛修士,則是積風山佘儒了。不過後來那位佘山主說自個兒只是欠大月人情,不敢對我出手,先走了。
說著,劉景濁話鋒一轉,笑問道:崔山君,如今景煬在跟大月打仗,日後還要跟浮屠洲打仗,你不會不知道吧?
崔方笑道:自然知道,這個事在殿下斬了貴霜太子之後,訊息傳到北境,佘儒曾經專程來過狼居胥山,跟我說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就是她年輕時曾在婆娑洲得罪過人,是貴霜的五大翕候之一,是那地鼠精出面給她平了事。景煬對大月用兵之後,她已經完全切斷了與大月的聯絡。
劉景濁笑道:山君還信這等一面之辭?倒不如看看渡口那邊?
崔方後知後覺,皺眉道:殿下這是分身?還跟本體同境界?
劉景濁搖頭道:崔山君訊息不太靈通啊!
狼煙渡那邊,劉景濁會住一夜,明日有兩艘往南去的渡船,一艘往東南,一艘去往自家清溪渡。
原本是去往風陵渡的船,但風陵渡要大修半年,只能先去往清溪渡了。
劉景濁會搭乘往東南金陵方向去的渡船,落在洛陽附近,見過老爹之後再搭乘林沁靈星駕駛的自家渡船返回青椋山。
白小豆跟姜柚各自領了一枚五銖錢,跑去逛了,姜柚非要帶著竺束,所以客棧屋子裡,就剩下劉景濁。
住進客棧已經快一個時辰,那位佘山主,快到了吧?
於是他邁步走下樓,要了一杯於北境銷量極好的土燒酒,就叫土燒,據說很烈。
看著客棧的,是個與姜柚差不多年齡,二十歲上下的姑娘,只是靈臺境界。
是的,姜柚過年就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