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一陣狂笑後,富柏山咬著後槽牙開口:“我救她一命,可救了一條毒蛇,反咬我一口。即便如此,到最後我還是沒有為難她。是他親表兄見色起意,殺人之後嫁禍於我的,我……我百口莫辯啊!沒有人願意相信我,但我還能忍,因為我覺得我可以想辦法自證清白。”
他抬手指向劉景濁,“可就是你們這些讀書人,聽風便是雨,一道道邸報,罵得我裡外不是人,就好像我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一樣。好,既然你們覺得我是這樣的人,那我就做這樣的人給你們看!”
劉景濁已經起身,不想聽了,更不想去開導他。
富柏山整個人倒在了地上,狂笑
不止。
“好讀書人,聖人?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你們都是偽君子!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君子遠庖廚?君子死不免冠?聽聽,這不虛偽嗎?就是你們這幫虛偽的讀書人,逼得我成了人族叛徒!”
本來打算走的,聽到這裡,劉景濁又折返了回去。
“給你講個故事?”
看起來不他也是說累了,接下來就是劉景濁開始說了。
“故事很簡單,是一個男人,即將與一個追求了許久的姑娘成親。他十幾歲時就遇到了這個即將成為他的妻子的姑娘,斷斷續續近十年,期間有分開,這期間他又遇到了一個小姑娘,算是稀裡糊塗的喜歡了,但沒有實際發生什麼,那個小姑娘也並沒有多喜歡他。再後來,家裡人催婚,要給他找媳婦兒了,他著急了,也就是這個時候,最早遇到的那個女孩出現了。他呀!以為這個女孩是他魂牽夢繞的姑娘,兩人畢竟好了那麼些年,互相知根知底,所以很快就死灰復燃,打算一年之後就成親的。可馬上要成親了,他卻一天比一天煩躁,因為他天天夢到那個小女孩。可他覺得啊,已經要成親了,再去朝三暮四的,還是人嗎?可事就是這樣,想要的時候死活得不到,手裡滿了,從前得不到的又能輕易拿到手了。那個小女孩來找他了,小女孩已經長大了,長得也比現在這個好看,又年輕,還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
樣精通。兩個女人放在一起,幾乎是沒得比啊!真要去挑,很容易選擇的,是個人都會選更好的吧?他甚至可以騙著兩頭兒,去享齊人之福的。結果他喝了一頓酒,酒醒之後,選了那個即將成親的。”
說完了,也不管他有沒有聽懂,劉景濁起身都往外去了。
出了牢獄,紅酥就站在大石頭前。
“我沒明白,能解釋嗎?”
劉景濁說道:“因為他夠堅定,始終記得他是一個即將成親的男人。”
有些人,就忘了自己是個人了。
紅酥恍然大悟,見劉景濁要走,急忙問道:“他說的關於讀書人的話,你是怎麼想的?當年……當年死在狐窟前的那個讀書人,曾經被相差不大的問題問住了,臨死之前,他的信仰,好像有所動搖。”
劉景濁嘆了一口氣,輕聲道:“紅酥,讀書要讀全的。”
走去海邊,劉景濁坐在礁石上,開口道:“就只說字面意思,一座無關緊要的牆要倒了,你往牆根兒鑽啊?君不君子的先不說,傻子都知道躲!有些人啊,一直在偷換概念。知道牆要倒了,自己離遠點,喊人離遠點,與站在牆底下然後跑了,能是一回事?”
紅酥搖頭一笑,打趣道:“你要是去當個教書先生,這麼教書,文字估計也就不枯燥了。”
劉景濁抿了一口酒,又說道:“妖族那邊什麼樣我不知道,人族這邊,也不說君不君子的,即便小人死了之後,
但凡有後人,還不是要換上一身乾淨衣裳再入殮?在戰場上,將士跪著死是很丟人的事情,而真正的讀書人是有讀書人的尊嚴。你什麼時候見過孫犁蓬頭垢面?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