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張了張嘴,終究沒能說出話來。
劉景濁背對著鄧歡,問道:“看樣子你是不會說了,其實我也不太想問。你把你親爺爺當棋子,跟你講大道理的那個人,也把你當做是棋子。”
鄧歡笑道:“說這些沒有用嘍!從我知道害死那麼多人的富柏山居然被你留著委以重任起,我就不會後悔做這些的。”
劉景濁點點頭,問道:“還有什麼話說?不說就送你上路了。富柏山活,鄧歡死,需要我跟鄧家主詳細說明緣由嗎?”
鄧惡風搖了搖頭,轉過頭,死死盯著鄧歡,沉聲道:“你跟舅舅說,你後不後悔?說真心話行嗎?”
鄧歡慘笑一聲:“我只後悔生在了這無情無義的拒妖島上!希望下輩子我能有一群不一樣的家人。”
劉景濁緩緩抬手,罡氣凝為一柄長劍。
鄧惡風抬起手按住劉景濁,聲音發顫:“我來,我來。”
劉景濁轉過頭,“何必……”
鄧惡風只是重複著,“我來,我……來。”
他伸手放在鄧歡頭頂,擠出個笑臉,輕聲道:“丫頭,要怪就怪你舅舅,別怪你爹孃,別怪你爺爺。”
鄧歡笑了笑,輕聲道:“謝謝舅舅。”
風雪愈重,鄧惡風抱著鄧歡,步伐沉重,淚流滿面。
妹妹死的時候不能管,外甥女卻是他親手了結的。
劉景濁一屁股坐在桃樹下,伸出雙手,盯著看了許久。
柳初言坐在了劉景濁身邊,輕聲道:“要是她說一句後悔呢?”
劉景濁答道:“跟富柏山一樣,還是要死的,但不用死在拒妖島,可以死得壯烈些。”
頭頂桃樹,有一枝挑著厚厚積雪,已經彎曲得不成樣子,但始終在堅持,就是不肯斷。
柳初言沉聲道:“你……怎麼啦?”
劉景濁笑著舉起雙手,“我這雙手,沾滿了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