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心懷志向遠大的年輕布衣有些自嘲的笑了。
那種經濟地位轉變對自己來說,其實是唾手可得的,就算是盯準了和耿妹子一起做那送貨生意,就能不停擴大規模,拉起幾十個搬運來給自己賺錢,好像就能變得有錢了,可那是自己想要的麼?
那樣完全失去了自己用平靜心態觀察這個社會的入世心態,只能糾結在每天算計賺錢的事情上了吧。
入世不光是要在這個社會獲得認可成功,最重要是得體驗生活的每一滴。
新的一滴浪花立刻就來到了。
剛順著校園走到大門口,又有幾條身影立刻圍過來:“就是這個生毛賊!哪裡來的生人,敢在這裡搶生意!“
正是中午被石澗仁搶了業務的那幾個棒棒。
棒棒手裡都拿著竹槓,看起來就是天然自帶武器,那圍上來的氣勢洶洶頓時顯得很有殺氣!
石澗仁只楞了一下,卻不太驚慌,看了一眼對方有五個人,再環視一下週圍沒有同行了,連看熱鬧的人都沒有,行人學生都吝於把目光投向這些底層人,所以石澗仁又自嘲的笑了笑。
當然這種嘲諷的表情也是送給對方的,用繩索吊在背上的白布烏木棍都沒有拉到手中,指著周圍:“大家都是棒棒,就是路邊的幾條野狗,未必你們還要狗咬狗?”
這個態度非常出人意料,衣衫襤褸又面色枯黃的幾個當地棒棒愣了一下,勉力提升士氣:“你說什麼!你敢罵人?!”又相互鼓勁的拿著竹槓擠得更緊一些,也許這種肩並肩圍攏來的感覺讓他們多了點底氣。
打一架?
撒下背後的烏木棍,把這幾個棒棒打一頓?
石澗仁有些哂然,那才是真的狗咬狗,徒增笑話,何況哪個謀士是習慣自己打打殺殺解決問題的,雙手一拱,用個最簡單的方式:“兄弟我是朝天門碼頭水上走,千百弟兄抖三抖!幾位朋友未必不曉得我們的名號麼?”
充滿江湖味的兩句話,雖然是他臨時隨口杜撰的,卻頓時就嚇住了剛才還唾沫橫飛要收拾不識相小子的街頭棒棒,立刻有人縮肩縮頭退開去,而且接二連三都退開!
石澗仁看看勉力還站在那的一個最壯實棒棒左顧右盼發愣,笑笑不說了,拱拱手轉身去搭公共汽車,再不回頭看。
果然,直到他登上公交車,那幾個棒棒依舊小家子氣的又蹲回到路邊去,連追著罵兩句的勇氣都沒有,只是遠遠的飄來幾句若隱若現的冷言冷語:“你還不是個窮眉日眼的棒棒,驚風扯火的嘿了不起麼?“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狼吃肉,狗吃屎,活魚逆流而上,死魚隨波逐流。
這種情緒在石澗仁回到碼頭以後的這個夜晚,體現得更加明顯。
而且事實比他預料的更糟,上午坐計程車過來一路暢通大概二十分鐘,現在下午五點多,正是下班高峰,公交車、中巴車、計程車堵得到處都是,直到兩個多小時以後天都快黑了,石澗仁才一身風塵僕僕的回到碼頭。
他習慣性的走到棚屋這邊,每個月十五塊錢的大通鋪的確是身無分文的棒棒最適合棲身的地方,但也僅僅就是個棲身。
剛剛邁進棚屋裡打算到大通鋪邊收拾自己那不多的一點行李,幾個年輕棒棒詫異的反應卻讓他想起昨天已經“搬家”了:“咦?石娃子?你不是跟耿妹子搬出去住了麼?”
楊德光這個笨蛋!
石澗仁才醒起自己所有的東西都被楊德光給搬到耿海燕的小姐妹那邊去了,撓撓頭笑著打算退出來,結果別人全都熱情的圍上來:“不得了哦,你真是大方哦,才一晚上,你就給耿妹兒買了個大哥大?”
“看不出來哦,石娃子,你還真是有錢,捨得花錢哦!”
“你為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