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怎麼冷,開著吧。”她輕輕拍了他的胳膊下阻止,“這幾年我走了很多地方,倒是很難有見識這種成片的綠色的機會。”開著窗子可以沒有阻隔得好好欣賞。
“所以很喜歡草原景觀咯?”他輕輕笑了聲,把放在兩隻座椅之間的桃汁飲料遞給她。
“沒錯,”喝了一口桃汁,她擰好瓶蓋,笑嘻嘻地說,“不止綠色的原因,還因為這裡很開闊。你不覺得嗎?在城區裡待得久了,路越來越熟悉,可是心反而越容易迷路。”
“迷路?”聽到這麼言情又文藝的強調,他忍俊不禁。
假裝生氣,不許他笑,沉默了一會兒說:“尤其在你付出得不到收穫,你就沒來由的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更不清楚為什麼要做某件事。”
車上了盤旋公路,不知道他是否因此分心,沒有馬上回應,繞過兩個大彎後,沉聲問:“是不是特別不喜歡城市裡緊張的生活?”
“談不上不喜歡。只是每過上一段時間,就特別想出去走走。”這也是她之所以會選擇當攝影師的原因之一。看出他因輕微擔心而變得少許嚴肅,她愉快地笑了聲,緩解氣氛,“那句怎麼唱來著?原諒我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他皺著眉頭望了她一眼,嘴角跟著掛起的弧度很淺,“那看來以後要帶你出來多走走。”
“是有這個必要,我覺得出門有個很實際的好處,就是靈感充沛。剛才我們避雨的時候,我突然有了年終作品的靈感,後來你開車時,我也一直在想這件事。”
“哦?”他好奇,問她詳情,她卻調皮地只是笑著打岔不肯說。
顧惟野笑著任她敷衍過去,打方向盤,把車停在一處探出公路的石砌觀景看臺上,鎖好了車,拉著她走下來,並肩面對蒼翠山巒站了一小會兒,陳西澤他們的車才跟過來。
“這裡視野這麼好,我們來合個影吧!”宋謙從車上跳下來後,便從後車廂拿出了相機包說。
這個建議得到大家一致贊成,他們背靠山崖石臺,自由組合站著,沒有特定的姿勢,但臉上統一掛著開心的笑。
藉由快門線啟動拍攝的一刻,岑曉突然仰起頭去看緊挨著自己站的男人。他站在最靠外的位置,密集睫毛因而被撒上了薄薄金輝,鼻脊和嘴唇的輪廓也被勾勒加深。
他意識到她的注視,下巴不由低下,四目交接時,眸光變得格外溫存。
“唉喲!”宋謙倒過去看照片時,被兩個人在關鍵時刻的出戏,惹得哭笑不得,揶揄:“岑曉和顧大哥,你們難道是在表演‘我的眼裡只有你’嗎?”
顧惟野沒理他的打趣,也取出相機,指了個位置,讓岑曉站過去,“以往總是很倉促,這次我全程來給你拍。”
她笑著說好,提著暖橘色的裙襬,跑過去坐在崖臺上,理了理頭髮,才背朝他坐在那裡,輕靈如一隻好看的蝶,明明還沒舒展翅膀,卻已經具備翩躚動人的姿影。
岑曉肩膀很窄,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垂下來的頭髮幾乎遮住了十分之九的後背。僅於左右兩側分別露出小小嫩嫩的一段肩,看得他心口不由一蕩,忍不住想要立刻湊上去揉進手心。
他從正後方俯拍下去,將她的背影完整記錄進畫面,就連發梢被微風帶起的細漪都未曾放過。
“好了,快下來。”挎相機上肩,他走過去,手臂有力地護住她一圈,好像真的怕她會就此飛走。
她笑著耍賴倒在他懷裡不起來,最後吃了苦果子,人幾乎是被她從石臺上提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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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湊巧,豐寧縣城裡沒有找到太合適住宿的地點,他們只能一路尋找下去。最後終於在一家度假村租到整棟的小樓。房間剛好夠六個人分配住下,簡單收拾後集合,眾人再次開車出去覓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