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覺得大姑娘哪裡都好。就是《女德》、《女戒》似乎念太多了,頓了一頓,她的神情凝肅起來,“大姑娘,二姑娘那邊……”
秦無憂卻一把握住她的手。唇角含著淡淡的似勸慰的笑意,輕聲道:
“今日的事情不必說出去,你知我知就好了,薄荷我也已經囑咐過了,不論是對父親母親還是大哥,都不要說出去,無瑕那一邊我會好好處理的。”
阿依望著她眸光裡的一絲凝重,心裡忽然有種說不出的不安。不過這件事也不容她插手,先不說她在這個府裡只是一個下僕一樣的存在,就算有主子抬舉也不能失了太多分寸,更何況受害人與參與人並非是她,秦無憂和秦無瑕姐妹之間的事,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多嘴。
於是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即使春天的腳步日益逼近,夜晚裡的西風仍舊吹得人身上有些寒涼。
秦無憂和秦無瑕從三歲起便脫離了寇書嫻的照顧,自睦元堂搬進了秦泊南在她們出生後特地為她們重新修繕的這座院落。秦無憂住在南側的絳雪閣,秦無瑕住在西側的碧梧苑,之前原本兩姐妹都是住在絳雪閣裡,可是後來秦無瑕以要練琴怕打擾她休息為由從正房搬到了西邊,並在空曠的院落裡築起了一道矮牆,開了一座月亮門,又將自己的房間取名為“碧梧苑”。
秦無憂開始並沒有想到,但是隨著秦無瑕性子的轉變,她越來越知道了“碧梧苑”的真正含義。
有鳳來儀,棲於梧桐,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變得如此功利且虛榮。
秦無憂站在月亮門前,月亮門的頂端掛了一盞大紅燈籠。她一眨不眨地望著那盞隨風搖搖晃晃的燈籠,耳畔響起碧梧苑內錚錚然的琴聲。這一堵牆還是秦無瑕讓她去跟父母提出來才修建的,當時修建這堵牆時父親和母親都確認過她的意思,那個時候她以秦無瑕的琴聲的確很吵為由同意了,
她深深地嘆了口氣,命薄荷上前去叩門。
不多時,小丫頭來將門開開,讓她進去。
室內的琴聲依舊沒有停歇,秦無瑕半點沒有要出來迎接她的意思。秦無憂也不惱,薄荷上前打起簾子,秦無憂徑直走進去,薄荷則留在院外,坐在臺磯上守門。
秦無憂和秦無瑕雖然一個是嫡一個是庶,但在吃穿用度上並沒有分別,相反因為秦無憂喜歡簡單素淡,秦無瑕則崇尚富麗奢華,碧梧苑比起絳雪閣的擺設裝潢反而華麗許多,比較過她們屋子的人甚至分不清兩個人究竟誰是嫡出誰是庶出。
然而秦無憂從來沒在意過這些事。
秦無瑕正坐在檀香桌前撫琴,錦繡和錦瑟在一旁伺候著。秦無憂走進去,淡聲道:
“錦繡錦瑟出去。”
錦繡錦瑟一愣。互相對視了一眼,秦無瑕沒有發話她們也不敢擅動。
“出去!”秦無憂見她們兩個不動,眸光一沉,冷聲喝命。
秦無憂極少憤怒。也極少拿出主子的款來,平常她向來是溫和無害的,然而卻沒人敢小瞧了她,在這個家裡縱使秦無瑕與秦無憂並沒什麼待遇差別,但是單單長幼有序這條規矩,就是沒有人能夠逾越的。
秦無憂是秦無瑕的長姐。
錦繡和錦瑟心裡突突了一下,下意識屈了屈膝,悄無聲息地退下去。好在秦無瑕沒有也跟著發脾氣罵她們,這讓兩人長長地舒了口氣,關上門板。與薄荷一同坐在門前的臺磯上。
秦無瑕已經因為秦無憂剛剛的那一聲喝命停住撥弄琴絃的手,輕輕一聲蔑笑:
“你今日的火氣還真大呢,像公孫府那樣的門第,公孫三公子那樣的人物兒,配你這樣的人。你究竟有什麼好不滿的,你現在的心情應該是睡覺都會被樂醒才對。”
秦無憂在牆角的一張椅子上慢慢地坐下,頓了頓,凝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