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景澄略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訕訕地回答,“這種事全憑兩個人的喜好,通常來說,嗯,唔,會……”
他最後一個字才落下,就見阿依用一種愕然又十分不贊同的眼神看著他,緊接著小聲咕噥了句:
“現在不講衛生的人怎麼這麼多!”一面說一面彷彿在躲避似的大步溜走了。
景澄停住腳步,盯著她的背影滿頭黑線,額角突然蹦出來的青筋開始不停地抽啊抽。他幹嗎要被她這麼說,凡是成了親的人都應該知道那種行為是理所當然的吧,你們都成親這麼久了還這麼磨蹭也好意思當著別人的面說別人的壞話,墨硯娶了你他還真是可憐!
……
因為墨硯居住在相州城的知府宅邸,於是阿依也被安置到了那裡。她是墨硯的妻子,自然住在墨硯的房間裡。
墨硯因為忙於收尾,今晚怕是不能回來了,阿依坐在桌前煩惱自己的右手。
右手的各個關節並沒有問題,雖然無法自主彎曲,但是關節是健康的,透過她給自己針灸,雖然效果不大,但是自由彎曲的問題稍稍得到了改善,繼續針灸下去,或許無法回到靈活自如的從前,但是拿東西還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她的右手可並不是只為了拿東西。
大大的杏眸裡掠過一抹憂鬱,然而無法自由彎曲還並不是最糟糕的,最最糟糕的是,她右手的知覺無論怎樣都無法恢復,沒有痛感,喪失了觸覺,無論觸碰什麼都麻木沒有感覺,感受不到溫度,也沒有乾燥或溼潤的感覺,且半點也沒有隨著施針而改善……總覺得這就是右手廢了的樣子,事情真是糟糕了……
“夫人,阿勳求見夫人。”門外,鳳一鳳二一同把守,突然通報。
“讓他進來。”阿依微怔,緊接著平聲回答。
不久,阿勳從屋子外面進來,在看見阿依好端端地坐在凳子上時,高興又激動,顫聲道:
“姑娘能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
“我的遺書你交出去了嗎?”阿依第一件便先問了這件事。
“還沒有,因為墨侍郎前去越夏國替姑娘拿來了解藥,之後姑娘一直陷入昏迷中。”阿勳說著,從袖子裡將她寫的遺書遞過來。
阿依接過去,放在火上焚燬,又問:“延州那邊有訊息嗎?”
“奴才正要說這件事,延州已經傳來訊息,說他們已經找到了石頭山山脈上的最高峰,因為姑娘之前說此事要隱秘,所以麒麟也沒有多說,只是給了姑娘一個地址。”
“哪裡?”阿依眉角微蹙,問。
“邕城。”
“邕城?邕城不在沙化省,邕城在沙化省的鄰省,更何況……”阿依說到這裡時,心咯噔一聲,她上一次做軍醫的時候在邕城呆過很長時間,也在邕城外駐紮過,對那個地方的地理環境很熟悉,邕城周圍只有一座山,那就是黃石山,而黃石山她知道的,黃石山內有一座背景微妙的山谷。
夜夜谷,秦夜,而據史書記載,大齊國高祖皇帝的名諱為景夜……
一顆提到嗓子眼裡亂跳的心伴隨著逐漸幽深下來的眸色一點一點地平靜下來,頓了一頓,她淡聲問:
“邕城的黃石山與喬公山是在同一山脈嗎?”
阿勳皺眉思索了片刻,回答:“據奴才所知,那兩座山並不相連,只是挨著。”
阿依聞言便不再說話,真相究竟是怎樣還是要等到了邕城以後才能知道。
……
因為半夜裡阿依趴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腦子裡亂七八糟地想了許多事情,卻沒有一件事能夠完整地想清楚。墨大人沒有回來,於是她索性坐起來,想出去溜達順便瞧瞧墨大人,沒想到找到了議事廳,守門的小兵卻告訴她墨元帥去找蘭軍醫了。
阿依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