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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吃獨食!”

“吃獨食?”林康的眉角狠狠一抽,他今天是不是腦子被什麼東西撞殘了?

秦泊南遠遠地站在後頭,知道在墨硯出來之前他是不可能進去見到阿依的,長長地嘆了口氣,心中莫名地有些不爽快。

天牢裡很黑很暗,斑駁的磚縫裡藏滿泥垢,有幾處還莫名其妙地滴著水珠。只有頭頂離地面很高很高的氣窗能透進來一點光亮,卻很難分清那是陽光還是月光。有細小的浮塵顆粒被氣窗前那束細微的光芒照射。看上去就像是浮在半空中的精靈一樣。

牢房裡很安靜,安靜得好似能聽到潮蟲和蟑螂在滿地亂跑的聲音。這裡的空氣很難聞,彷彿永遠都充斥著腐爛的*與過度發酵的血腥味道,最開始會讓人有點想吐,不過聞久了嗅覺被麻痺了也就習慣了。

“總覺得這姑娘有點古怪!”鐵柵欄牢房外。巡視的獄卒再一次經過這間牢房時,望著裡邊,還是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突然被抓進牢裡,不哭不鬧,就這麼安靜地坐著發呆,居然還在牢裡養了一隻老鼠。你說這是不是有病啊?”

“極有可能!”另一個人隨聲附和,惋惜地嘆道,“挺好的一個小姑娘,水水靈靈的,可憐腦子有病!”

兩人正在這裡同情嘆息地探討著那孩子太可惜的話題,一襲紫衣。纖塵不染的墨硯出現在陰暗潮溼的大牢裡,站在阿依的牢房門口,聽著兩人的議論,再向裡面一望,果然看見阿依身穿雪白的囚服蜷坐在石床上。正在和一隻爪子和尾巴上纏著綁帶的大號灰老鼠在那裡大眼瞪小眼,那隻老鼠身上的白色繃帶明顯是從她衣服上扯下來的。

他的眉角狠狠一抽。

兩個獄卒被突然出現的墨硯嚇了一大跳,慌忙站直身體,肅穆地行禮。

“開門。”墨硯淡淡吩咐了句。

獄卒一愣,緊接著慌忙找出鑰匙上前去開了鐵鎖開啟牢門,又忙退到一邊。牢門被推開時發出了很刺耳的吱嘎聲,墨硯緩步邁進去,與此同時,聽到尖銳噪音的阿依滿眼迷茫地望過來,見是他,明顯愣了一下。

見有人闖進來,陪伴著阿依的那隻大老鼠慌忙轉身,刺溜鑽進牆洞裡逃走了,墨硯見狀笑了一聲:

“跟你逃跑時一模一樣,你們還真是同類。”

然而這次阿依卻沒有再向他抗議這個稱呼,而是雙手抱膝,蜷坐在石床上,垂著頭。

墨硯一愣,鮮豔的唇不由自主地繃緊,有些尷尬,她看上去顯然很失落,而安慰卻恰恰是他最不擅長的。他站在牢房的正中央看著窩在牆角下石床上的阿依,看了半天,半低下頭,輕輕地嘆了口氣。

頓了頓,他徑直走向她身旁,轉過身背對著牆,與她面向同一個方向站著。兩個人一個坐一個站,就這樣持續了許久,阿依卻始終將臉深深地埋在雙膝之間不肯說話。

墨硯餘光瞥了她一會兒,半晌,伸出手去,在她微微顯得有些凌亂的長髮上重重地揉了揉。

阿依一愣,一直閉著的杏眸倏地睜大,他的力道很重,有些粗魯,但卻能讓她在感官敏銳度明顯下降的時候清晰地感覺出他的手掌輪廓與他那從手心裡散發出的溫度。

“不要想太多,你已經盡力了。”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她的腦袋,輕聲開口。

阿依還是沒有抬頭,將臉埋在雙膝間,悶悶地問:

“我會被判刑嗎?”

“你做了壞事嗎?”他用她對他常用的反駁之詞揚眉反問。

“沒有。”她悶悶地回答。

“那不就好了。”他像是在安撫幼貓似的緩慢輕柔地摩挲著她,說。

阿依沒有再開口,呆呆地沉默了半晌,忽然自膝蓋之間喃喃地極艱難地問出一句:

“墨大人,錢大奶奶真的已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