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從前一樣,因此當秦泊南進入暗室時看到的四姨娘除了面色有些鐵青猙獰外,依舊如往常一樣光鮮亮麗。
“爵爺!”四姨娘正坐在鋪著自己常用錦褥的硬板床上,聽見門響以為是送飯的人,正想發洩心中的怒火,卻在回頭的瞬間望見熟悉的人,心裡一酸,登時淚如雨下地撲過去,一把抱住秦泊南的腰,梨花帶雨嚶嚶地哭起來。
開門的下人急忙退出去把門關上。
……
春冉樓靈堂內。
阿依仍舊一身素服跪在靈柩前守靈,綠芽穿著素衣悄無聲息地從外面快步進來,俯下身子在她耳畔低聲道:
“姑娘,小興子過來說爵爺已經去暗室看四姨娘了。另外李媽媽差小丫頭來說,宣少爺服了姑娘的藥已經退燒了,只是睡夢裡還在哭鬧,很不安穩,還哭訴說藥房那邊的人不太愛管素芳院的事,連給宣少爺拿藥時都推三阻四的,拿過去的全是碎末子。”
阿依聞言眉尖微蹙,對她輕聲道:
“你去告訴藥房管事一聲,四姨娘雖然有錯,宣少爺卻是個無辜的小孩子,四姨娘作孽,我們卻不能跟著她一起做孽,積德行善在自身,一群大人不要為難小孩子,若是宣少爺真有個三長兩短,誰的心裡又能真的好受。”
“是。”綠芽點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悄聲問了句,“姑娘,你說爵爺會處置四姨娘嗎,還是會把這件事壓下去,畢竟宣少爺還小,再說聽說爵爺和四姨娘以前是青梅竹馬,當年四姨娘悔婚爵爺還很傷心呢。”
“那是先生自己的事,做好自己手頭的事就行了,其他的與我們不相干,管好自己的嘴。”阿依皺了皺眉,沉聲說。
她的語氣有點嚴厲,綠芽有些怕怕地應了一聲。
“先生連續趕了三天路才回來,你去看葉媽媽吩咐廚房給先生準備飯食了沒有,若是葉媽媽忘了你就交代廚房一聲,免得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另外勸葉媽媽去休息吧,今天訃聞已經送出去了,明天會有一大堆人來弔唁,葉媽媽已經一把年紀了,不休息身子撐不住。”
“是,姑娘也休息一下吧,天都快亮了,姑娘連熬了三天沒閤眼,姑娘也是個姑娘家,身子要緊。”綠芽十分擔心地說。
“我無妨。你做完了回去打個盹兒,不用再過來了。”
“可是……”
“去吧。”阿依打斷她,淡聲道。
綠芽拗不過她,只得應了一聲,退出靈堂。
阿依轉過頭,望向靈堂內的長明燈,靜默了半晌,起身在長明燈裡又添了一些燈油。
……
四姨娘抱著秦泊南足足哭泣了半刻鐘,秦泊南一直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地任由她哭,直到她的聲音由嗚嗚哭泣轉為嚶嚶啜泣最後再變成幾乎沒了聲音,他才淡淡地詢問:
“哭夠了麼?”
四姨娘自然沒有流許多眼淚,適當的梨花帶雨會勾魂撩人,可若是留太多眼淚即使再美的美人兒也只會被人嫌惡,她深諳這個道理,因而半刻鐘有一大半時間她只是在乾哭。
秦泊南的身子動了動,四姨娘不敢再糾纏下去,只得順勢鬆開手。
雖然是深夜,但暗室內依舊燈燭通明,並沒有因為是囚禁就一片漆黑,
秦泊南在暗室內的陳設上掃了一眼,那丫頭還真是即使給了權利也不會多走一步呢。
四姨娘從他的背影敏銳地覺察到一絲一閃即逝的柔和,很顯然這一絲柔和不是對她,一雙微潤的杏眸霎時陰沉下來,掠過一抹強烈的嫉妒與不甘。
秦泊南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前襟,幸好眼淚沒有沾在他的衣服上,走到角落裡一把玫瑰椅前坐下,淡淡地望著還在用帕子擦拭早已乾涸的淚痕的四姨娘,頓了頓,輕聲問:
“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