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怎麼樣了?”她似沒有注意到他惡劣的語氣,繼續問。
“一杯毒酒。”
“真的毒殺了皇上?”
“據說是,這是皇上自己說的。”
阿依輕輕點頭,低頭沉默了良久,再次開口,沉聲問:
“如果先生把皇上想要的東西交出去,什麼都不要了,皇上會放過他嗎?”
“如果事情真有那樣簡單,秦泊南早就交出去了,也不至於費了那麼多力氣卻還是落到這個下場。”
阿依靜了良久,將頭垂得更低,就在墨硯以為她不會再說話了時,卻聽她平靜地、幽暗地、沒有抱任何期待卻也不是隨便說說地輕道了句:
“墨大人,如果可以,只要讓先生活著,只要能活著就好,我,不想眼看著先生死掉……”
墨硯望著她,心底自然是有惱火的,那惱火就像是在冰層下旺盛燃燒的火焰,嘴唇動了動,想出言刺她兩句,然而在眸光定格在她低垂下去的頭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馬車搖搖晃晃地向前行駛而去,路上兩人沒有再說一句話,直到馬車行駛到城門附近的一條巷子裡,墨硯從身後拿了一隻冪蘺來,給她扣在頭上,淡聲道:
“上了巷子對面那輛馬車,那輛車會帶你出城,你去你在雁來村的莊子吧,那周圍我已經布了人,紅箋也在那裡等著你,你和她熟,暫且就讓她服侍你。雖說你住在護國候府也不會有危險,但你還是暫時呆在城外更好些,沒有我去接你,不許回來。”
“……好。”阿依頭戴冪蘺,看不見她的表情,沉默了片刻,她順從地應了一聲。
墨硯眸光復雜地望著她,心裡的不舒服感彷彿已經扭曲起來了。
“墨大人,”阿依忽然開口,竟然遞過來一枚細小的乳白色藥丸,外形顏色都毫不起眼的小藥丸,卻給人一種詭異的錯覺,她遞給墨硯,輕聲說,“若是可以,請把這個交給先生。”
“這是什麼?”墨硯接過去,皺了皺眉。
“墨大人要小心不要把表皮的蠟丸捏破了,還有……”阿依半垂著頭輕聲說,頓了頓,幽聲落下一句,“我雖說了那樣的話,卻並不是要讓墨大人為了我去做危險的事的意思。”她說完便站起身,徑自下了馬車,向巷子的另一頭快步走去。
墨硯呆了一呆,眸光重新落回手指間的藥丸上,聽她那樣說他心裡自然是有喜悅的,她並非不在意他,她並非心裡眼裡只有另外一個人,只是她對那一個人所表現出來的所有情愫,甚至是那些並不算是男女之情的情愫亦包括在內,她對那個人的所有都讓他覺得陰沉。
他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只是理智地理解是一回事,心裡的不甘與惱火卻又是另外一件事。
然而他仍舊不願意放開她的手,特別是她已經開始向他靠攏的時候。
……
雁來村附近,僻靜而秀麗的溫泉莊。
阿依下了馬車,才進入莊子,紅箋與賈管事、賈娘子、賈小紅並幾個丫鬟小廝肅然立在門口迎接,齊齊地喚了一聲“姑娘”。
“姑娘,”紅箋上前來,輕聲道,“姑娘的房間已經整理好了,姑娘是先回房休息一下,還是……”
“我先歇歇,你們都散了吧。”阿依淡淡道了句,徑直向正房走去。
紅箋帶了幾個丫頭規矩地跟在後面,還立在原地的賈管事猶豫了一下,追上來,對阿依說:
“姑娘,奴才想回稟一下,前兩天姑娘派人送來的那許多箱子的書,奴才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送書來的人說姑娘吩咐找個僻靜的屋子好好地存放著,說都是孤本的書很珍貴,奴才就放在姑娘房子後頭的倒座裡了,姑娘具體要如何處置,吩咐了奴才奴才也好把那些書整理出來。”
“書?”阿依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