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和瑞和堂那個小子到底約在哪裡見面?!”秦逸已經無力對她的那個“採花”發表評論,很不耐地惱火質問。
他的氣性好大,阿依連忙說:
“逸少爺你不要叫蘭公子小子嘛,依我看他比你年長很多。我和他哪裡也沒約,他只說若是我感興趣就來和他一起採藥。之後就睡著了。”
“什麼?!”秦逸剛要發火。
“不過我想既然蘭公子那麼說,我來了他就一定有法子過來找我的。”阿依趕忙又補充一句。
“這麼大一座山,半個人影都沒有,他又不是神仙。怎麼找你?!”秦逸被她一臉篤定的淡定氣得快抓狂了。
“那可不一定,蘭公子是很了不起的,說不定他能跟著風聞到我的味道。”
秦逸無語地一拍額頭:“他又不是狗,更何況這世上除了你,還有哪個人會長了一個狗鼻子靠氣味辨別其他人所處的方向!”
“還有我,我的確也可以。”一句空曠無垠的低啞嗓音自身側傳來,並非出自與他交談的阿依口中,而是……
秦逸下意識向左側望去,不遠處的大樹上,一個身材清癯的斗篷人驀然映入眼簾。悄無聲息,而他之前竟然沒有發現。差一點就尖叫出聲,秦逸霍地站起身,本能地倒退三步,滿臉戒備。
“蘭公子。”阿依已經叫了聲。
秦逸微怔。原來他就是蘭陵秋,再次望向淡漠地背靠在樹幹上的人,他的眸光深邃下來。
蘭陵秋卻直接無視了他存在感極強的目光,對阿依有些不滿:
“我說過你若是有興趣可以來,可沒說過你可以帶人來。”
“但是孤男寡女,沒有名節。”阿依認真地解釋。
蘭陵秋的眼裡掠過一抹好笑,反問:“三男一女就有名節了?”
阿依這才注意到立在他身後像塊大石頭一樣存在感很弱的隨從蒼朮。愣了愣,正二八經地回答:
“我又不能讓逸少爺獨自前來,蘭公子,你說的那種花……”
她話還沒說完,蘭陵秋已經翩然轉身,向山北走去。阿依微怔。回過神來,揹著簍筐慌忙小跑著要跟上去,秦逸卻一把握住她的胳膊,眸光戒備,低聲道:
“你就這麼放心地跟著他。我總覺得他有些古怪。”
“的確很古怪,但我總覺得他好像對逸少爺的病很瞭解。逸少爺,我雖然不知道蘭公子是從哪裡來的,但他的醫術真的很高,即使有三成機會,逸少爺也試一次吧。”
秦逸望著她堅定的臉,心窩裡一股逐漸沸騰起來的熱流忽然變得洶湧起來:“你為什麼要對我的事這麼關心?”他問出他很難理解的疑惑。
“因為看著逸少爺難受我也覺得難受。”看見疾病她就想治好,若是治不好她也一定會想辦法治好,否則她就會難受得全身彆扭,這大概也是一種病吧,一種身為大夫的職業病。
然而秦逸聞言卻深深地望著她,細緻的眉眼也柔和下幾分,握著她的衣袖輕聲道:
“總之待會兒你要呆在我身邊,別離那個人太近。”
阿依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那麼防備蘭陵秋,不過還是點點頭。
在他們說話的時間,蘭陵秋已看似步履緩慢實則像腳底安了雲彩似的早就飄遠了,兩人急忙跟上去。
蘭陵秋不太愛說話,一路上除了阿依問他他才會答上一兩個字,其他時候他從不開口。他與之前的阿依一樣,並不急於前往目的地,而是這邊採一把草藥,那邊挖一棵人參,沒錯,他竟然精準地找到了數棵已經長成人形的人參,這讓阿依既羨慕又嫉妒。
與阿依不同的是,蘭陵秋除了帶路,從來不親自動手,一切採挖的活兒都由他身旁的棺材臉大塊頭蒼朮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