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下官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王爺想了想道:“你去吧。”我轉身下階,飛快地走了。王爺在後看著我的背影,良久,忽然回頭對惠姬道:“賤人,你竟然敢說謊。”
惠姬跪下道:“奴婢不曾說謊。”
王爺上前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道:“這個張好古,分明就是上次在杭州為你解圍的丫環小紅,你以為你不說,本王便想不起來麼?”
惠姬顫顫道:“奴婢確實不記得了,當時那小紅分明是個女的,這張大人卻是朝廷命官,奴婢怎敢冒認。”
王爺看著她,良久道:“上次這張好古鬧了本王的杭州別院,當夜便失蹤了,本王曾去追他,卻被兩人攔下。讓他輕易逃走。這次本王一定要好好查查他的來歷。”
惠姬道:“奴婢確實不曾騙王爺,請王爺饒了奴婢吧。”
王爺想了想道:“本王就相信你這回,你下去吧。”惠姬彎腰施了一禮,輕輕地走了。
我回到府中,心裡猶自煩惱不已,看那九王爺的樣子,分明是認出了我就是鬧他杭州別院的那個丫環小紅,不過當時我是以張好古的模樣與他見了一面,他未必猜得出我的真實身份。如今在大都,知道我是孟麗君的只有小蘭和李正風。而這兩個人都是我可以用生命去信賴的。還有那個玉姬,這次多虧了她,我才能躲過暗殺,看來這個知己我是交定了。
我慢慢站起身,在書房中踱了幾步,又返身坐回椅上,把自己成為張好古以後的經歷仔細過濾了一遍,感覺並沒什麼破綻,特別是麥香村已被屠村,又有紅英的墳墓在那裡,墓前還有我親手立下的墓碑,王爺若按這條線查下去的話,一定會很失望的,想到這裡,我心下稍安。
那日那些畫工筆畫的人都已來了,我又考了他們一回,錄用了其中六人,並把地圖的要義再對他們詳細地講解了一番,這才放心讓他們走了,目的地是北方和南方沿海地區。
看著他們走遠,我回身跌坐在木椅上,只覺得自己心力交瘁,疲憊不堪。我忽然想起李知棟大哥臨走時對我說的那番話:世途險惡,官場黑暗。每日不僅要操心政事,還要對付那些對我虎視眈眈的蒙古官員,還有防不勝防的暗殺,和九王爺的勾心鬥角,真得好累啊。我對自己道:“傻瓜,你這是為誰辛苦為誰忙啊。”
這日晚間,李正風聞聽我遇刺的訊息,忙上門來拜訪我,我心情不好,只得推了,他也不勉強,只託管家囑咐我好生歇息,注意身體,便走了。
第二日,我低著頭站在朝班中,默默想著心事,鐵穆耳看了我一眼,輕聲道:“張卿家。”我忙出列道:“微臣參見皇上。”
鐵穆耳道:“朕聞昨日有人行刺張卿家,不知張卿家可知是何人所為?”
我聞言悄悄抬頭看了九王爺一眼,見他臉上神色自若,恍若未聞,心想:這人倒會掩飾,就算明知是他乾的,沒有證據又能如何?想到這裡,我輕輕嘆了口氣道:“啟稟皇上,那殺手箭法極高,輕功也很好,微臣帶了幾個手下前去追捕,還是讓他跑了。”
鐵穆耳聽了微微頷首,刑部侍郎忽兒赤上前道:“微臣昨日帶人去大都府和張御史遇刺的地方仔細查探了一番,並未發現什麼線索,,只知那些箭的箭尾都刻了一個鄭字,箭上還淬了劇毒,毒性極烈,見血封喉。”
鐵穆耳聞言臉色一變,很快又恢復常態,對忽兒赤道:“你要多派人手徹查此案,一定要把刺客緝拿歸案,以便早日找出幕後指使者,予以嚴懲。”
忽兒赤忙道:“微臣謹遵聖上旨意。”言罷緩步退回朝班。
這時禮部尚書阿里上前道:“啟稟皇上,集賢院眾位院史聯合向皇上請旨,從國庫撥銀修建司天臺。”
鐵穆耳疑道:“修建司天臺做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