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松道:“什麼交易?”
朱貴道:“你們先把蘇先生放開!蘇先生畢竟讀聖賢書,豈可如此對待!”
唐越松大聲道:“不行!蘇拙詭計多端,先師生前就多次上過他的當!我們好不容易拿住他,豈能隨便就放?!”
蘇拙冷笑:“你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話音剛落,他身形已然不見了,卻忽然又在唐越松身後出現。在場幾人無不駭然,根本沒有看清蘇拙如何閃過去的。這身法當真像是白日見鬼,所有人心中都是同一個想法。蘇拙卻知道這是從六道輪迴經前兩卷地獄道和餓鬼道中學來的。第一次在人前使出來,竟有奇效。這兩卷中的功夫,全是詭異的邪招,旁人更是前所未見。
朱貴最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雙小眼睛在蘇拙身上轉了幾轉,彷彿要重新認識這個人一般。他笑道:“原來蘇先生當真是深藏不露,看來大家都看走了眼啊!哈哈哈……”
唐越松背脊發涼,回過神,提刀戒備。他沉著聲音,道:“蘇拙,想不到三年不見,你居然練成了這麼一身功夫。只不過我們雖然奈何你不得,塾館裡那些村民和華平的女兒,可就沒那麼容易脫身了!”
蘇拙冷冷道:“果然是你們抓的人麼?枉你們還自稱名門正派!”
蒙著面的幾人互相望望,各有所思,卻都不敢開口說話,生怕被蘇拙猜到身份。唐越松冷笑道:“蘇拙,管你說什麼,不得到江湖名冊,我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朱貴忽然驚呼一聲,道:“啊呀,原來你們也是本著那本名冊而來的,這可巧了!既然大家都各有所求,那就可以商量嘛。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慢慢聊?”
他看向唐越松,見他並無異議,才又看向蘇拙。蘇拙道:“我要先見到被抓的村民!”
朱貴道:“這還不容易!我們索性就一起去塾館坐坐!”說著就往前走。那幾個蒙面人居然跟著他就走,蘇拙不由得暗暗留心。他本就為救人而來,便跟在最後。
進入塾館的大屋,果然見到百里村的村民,全坐在地上,手足被捆,嘴裡塞著棉絮,發不出聲音,只能眼巴巴看著蘇拙。蘇拙眼睛一掃,見屋裡約莫有二十人,都蒙著臉,掩飾身份。他們或站或坐,三兩個一群,又互相提防著其他人。如果算上隱在周圍的人,大概能有三十多人。
所有人看見蘇拙進來,都站起了身,卻沒人先說話。蘇拙淡淡一笑,道:“大家何必都蒙著臉面,這世上若說還有人知道你們的身份,那個人就一定是我了。不如大家摘了面巾,坦誠相見如何?”
所有人面面相覷,都不說話。現場只有唐越松一人因為身份已露,現了面目。其他人有所顧忌,並不理會蘇拙的話。蘇拙哼了一聲,道:“華山劉之前、宋之路,你們的師父沈藏鋒也算一代宗師,怎麼二位卻沒有繼承他的衣缽,反而與衛潛同流合汙?你們在哪兒呢?不出來與我見見嗎?”人群中有兩人打了個哆嗦,顯然就是蘇拙叫破名字的二人了。
蘇拙有過目不忘之能,當年抄過一遍名冊,就牢記在心中。雖然有的人並不認得,卻記得名字師門。他又道:“金刀鏢局程局主,你老人家也來了吧?怎麼沒有主持大局呢?”
一個頭上夾雜白髮的蒙面漢子哼了一聲,別過頭去。蘇拙一連叫了十幾個人名,卻沒人敢答應。就在這時,從塾館後門進來一個漢子,穿著淡黃袍子,雖然也蒙著臉,卻毫無顧忌,大聲道:“蘇拙,你不必使這打草驚蛇的計策。就算你把我們所有人的名字都叫出來,我們也不怕。今日你不把名冊交給我們,他們都要給你陪葬!”
這人聲音陌生,蘇拙並不認得,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只見他右手提著一柄厚重的闊背刀,左手似乎有些殘疾,始終縮在袖子裡,隱約露出手掌,可以看見手上少了兩根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