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只是這也好猜。從醉仙樓出來,我雖看不到外面,但心算一下,便知向北走了大約三里地,而這一帶只有金陵的天牢。能坐在天牢衙門裡隨便呼喝的,整個金陵城不過五人。而方才我看到大人右手手掌裡的繭子與旁人大不相同,乃是所使兵器奇特所致。我若猜得不錯,該當是鐵尺。金陵城裡使鐵尺的高手,又在官府當差的,自然便呼之欲出了。我聽聞秦捕頭性如烈火,又為人忠厚,嫉惡如仇,所以我今日稱呼一聲大人。若是換了旁人。蘇某早已揚長而去,豈會在此聒噪這許久。”
秦雷哈哈大笑,模樣竟有幾分憨態,道:“你說得不錯,我便是秦雷。那你再說說,今日帶你過來所為何事啊?”
蘇拙道:“自然是為了昨夜在江邊發現的無頭屍了。”
第二章 無頭屍
秦雷沒想到蘇拙猜得這麼準,愣道:“難道王凡他們已經告訴你了?”
蘇拙道:“沒人告訴我,只不過我一進來便看見秦捕頭雙眼佈滿血絲,顯然是昨夜沒有睡好。這幾日金陵城並未下雨,可大人官靴卻沾滿溼泥,隱約可見還有水藻混雜其中,自然是走過水邊溼地的緣故。秦捕頭公務繁忙,哪會去踏青遊玩,肯定是為了案子。恰巧今天我無意中聽到醉仙樓的妞兒說起,江邊出了件怪事,水鬼把人的腦袋吃了。由此就不難猜到秦捕頭找我當然便是為了這樁事。只不過我蘇拙一向奉公守法,人命官司是從來不會犯的,不過難保不會有人出些餿主意,唆使大人將我抓來。”
秦雷邊聽邊點頭,到最後心底越來越敬佩蘇拙,他說道:“你難道知道是誰教我將你拷回來的?”
蘇拙道:“認識我蘇拙的人不多,金陵城裡恰好就有一個。早在我上馬車的時候我便猜到了。等進了這間屋子,就更加確定。”
秦雷道:“哦?”
蘇拙接著說道:“認識我的人大概都知道我的脾氣,最不願往官府跑,所以請我是決計請不來的,索性將我拷來。不過他總算還有點良心,把自己的馬車派來接我。那馬車華貴非常,內飾綢緞均出自蘇州織造,質地檔次僅次於御用,除了蘇州凌家,誰能用的起。等到我進了屋,隱隱聞到一股香味。這香味可與一般香料不同,不是中原所產,乃是出自西域波斯。這兒站的都是一群粗人,除了現在躲在屏風後面的凌家二公子凌霜,還有誰會隨身帶著香囊?我說得可對,凌兄?”
他話音剛落,後堂傳來幾聲鼓掌,一個翩翩公子走了出來。他全身素錦,手持摺扇,肌膚白皙細膩,劍眉如飛,眼似明星,唇若塗朱,一張臉比女子還要精緻幾分,但又不顯陰柔之態,眉宇間透出一股陽剛英姿。
凌霜說道:“蘇兄弟啊蘇兄弟,想不到我們僅有數面之緣,你卻還記得愚兄。自從聽說你來到金陵,我就盼著與你相見呢……”
蘇拙沒好氣打斷他道:“於是你便出這個餿主意,在這天牢之中相見可是別有一番風情?”
凌霜不以為忤,搖搖紙扇,說道:“這怎麼能說是餿主意呢?我知道蘇兄弟眼界高,不如此一定見不著你的面。”
秦雷道:“凌公子,你所言果然不錯,這位蘇拙兄弟確實有些門道。”
蘇拙道:“凌霜啊凌霜,我蘇拙當真是交友不慎,落得如今成了階下囚。”
凌霜哈哈大笑道:“蘇兄,這區區一把枷鎖,怎麼鎖得住你呢?”
蘇拙忙道:“凌兄,這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蘇拙最是奉公守法,這鐵鎖哪裡是說開就開的。”
秦雷一揮手,那王凡捕快早上來將枷鎖解了。凌霜道:“不瞞蘇兄,秦捕頭是我的好朋友,今日碰上的這件案子有些棘手,所以我才找上了你。”
蘇拙道:“你是怎麼知道我人在金陵?”話一出口,一拍腦袋,道:“我怎麼忘了你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