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裡,除了蘭姨,便只有幾個丫頭小廝,這些人虞清歡曾在黎陽縣陸員外家見過。
虞清歡和長孫燾被直接帶到了一處院子裡,那裡看起來像是正屋,最是雅緻,院裡開著各種各樣的花。
進了屋裡,蘭姨命人給虞清歡和長孫燾沏了茶水,便開始訴說這些年對虞清歡的擔憂。
“當年郡主要去找侯爺,奴婢沒能攔下,奴婢也沒能好好照顧您,奴婢真是慚愧……”
虞清歡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也沒有接任何一句話,她覺得對當年之事並不清楚的自己沒資格發表任何看法,而且她雖然能理解蘭姨,可是她無法感同身受,她更找不到話來安慰蘭姨了。
好在蘭姨也沒有說太多,她擦了擦眼淚,起身拉開幾個櫃子,只見裡面擺上各種各樣的衣裳。
有大有小,還有各種顏色。
蘭姨耐心地解釋:“小姐,郡主生前一得空,就會親手為您和少主縫製衣裳,這些女孩穿的衣裳都是郡主做的,最大的做到七八歲,在這之後,都是奴婢做的……雖然小的小姐已經穿不了了,但是還可以留給小姐的孩子穿,這些都是郡主留給小姐的念想。”
接著,蘭姨開啟了一個稍小一點的櫃子,一套鳳冠霞帔整齊地疊放在裡面。
蘭姨摸了摸嫁衣的衣角,臉上閃過眷戀與溫柔:“小姐在懷上少主時,還以為少主會是個女兒,於是在被侯爺圈在家的日子裡,便開始動手準備嫁妝,而這嫁衣,也是當時開始準備的,這一準備,就是很多年,直到小姐出生,這才做好,倒像是特意為了小姐準備的一樣。”
“當年郡主像是預感到會出事,在那前不久,讓奴婢偷偷把這套傾注了全部母愛,一針一線縫出來的嫁衣儲存好。奴婢貪心,就連另外這些衣裳也都儲存了起來。若是小姐能穿上這件霞帔,郡主一定會很高興。”
虞清歡起身,走到櫃子面前,緩緩伸出手,輕輕撫上那件衣裳,細細密密的針腳在指尖跳動,把她的心都捂得暖暖的。
雖然她對母親沒有任何記憶,但是母愛,也一定如這件嫁衣上的針腳般,密密實實,堆滿眼裡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