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子裡,別走那麼遠。”
陸明瑜不以為意地道:“沒事,我慢慢走,順道活動一下筋骨,躺了三天,渾身難受。”
綠猗拗不過她,只好給她包好,而後扶著她去往暮梧居。
護衛本想阻攔,但看到來人是陸明瑜,連忙放行。
屋裡,長孫燾正坐在桌前看書,長髮如瀑,披散在後背,那纖長的指骨翻動書頁,身形美得就像一幅雋永的畫卷。
陸明瑜推開門,他嚇了一跳,連忙把斗笠戴上,遮住那可怕的容顏。
“你在外面等著。”陸明瑜吩咐綠猗,而後轉身把門關上,緩緩走近長孫燾。
長孫燾想躲,但見陸明瑜走得那樣慢,他於心不忍,連忙起身扶住陸明瑜,問道:“晏晏,你怎麼來了?”
陸明瑜伸手想取下他的斗笠,卻被他躲開了:“別看,醜。”
陸明瑜收回手,問道:“這是怎麼了?”
長孫燾無奈地道:“不小心碰到了靈靈姑娘的蠱毒,臉毀了,靈靈姑娘說過段時間才能好,擔心嚇到你,所以才沒回去。”
他順勢坐到椅子上,把陸明瑜抱住,嘴上埋怨道:“月子那麼重要,輕易不能走動,你怎麼來了?”
陸明瑜柔聲道:“擔心你,就過來了。我看看,變成什麼樣了,竟讓你不敢面對我。”
說著,她又把手伸過去。
長孫燾捉住她的手,道:“還是別看了,剛才在後院嚇昏了劉佩雲,又把師父嚇得連連後退,就連蒼何那悶葫蘆,都嚇得說不出話。”
此時的長孫燾已查出後院撞見的人就是劉佩雲。
陸明瑜眉頭一蹙:“劉佩雲去後院做什麼?”
長孫燾小心翼翼地望著她,解釋道:“我把她推入水裡,她或許是不甘心吧,所以想偷偷溜進後院找我要說法,結果被我嚇到了。”
陸明瑜摸摸下巴,疑惑道:“她怎麼會知道你的行蹤,還特意與你偶遇?”
長孫燾忽覺背後一涼,道:“可能是巧合吧……”
7然而陸明瑜沒有追究,而是把他的斗笠取下來,放到了桌上。
那張滿是膿包的容顏,就這麼呈現在她面前,與她近在咫尺,離得那麼近。
長孫燾緊張得不敢呼吸,他從來就沒有醜過,一時不知該怎麼面對陸明瑜,生怕招來嫌棄與恐懼的目光。
豈料陸明瑜面色如常,滿眼心疼地道:“是有些噁心,這是餘毒暴走的表現,看來靈靈姑娘雖然失了功力,技術卻沒有變差,養的蠱毒竟這般厲害。”
長孫燾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再次道:“醜,別看。”
陸明瑜撥開他的手,一字一句道:“醜是有點醜,但我不嫌棄。疼嗎?”
長孫燾順勢哀怨地道:“覺得很癢。”
陸明瑜捧著他的脖子,仰起頭為他吹過每一個疙瘩,彷彿此時的他與昔日那丰神俊朗的長孫燾並無二致。
雖然這樣的舉動沒讓奇癢無比的臉感到舒適,但卻安撫了長孫燾因為難受而逐漸狂躁的心。
望著眼前的小臉,小嘴兒嘟起來,輕輕地吐出氣,長孫燾有剎那失神。
這是他的晏晏,無論他是傻子還是醜八怪,也依舊對他不離不棄的晏晏。
長孫燾情難自禁,把陸明瑜摟進懷裡,柔聲道:“別吹了,我捨不得你累著。”
陸明瑜順勢靠在他寬厚的胸膛,聽著強健有力的心跳聲,露出安心的笑意。
這是她的燾哥哥,無論她是失去雙親的瑜兒,還是如今這已經生了孩子體態變形的太孫妃,這個男人對她的心意,始終如一。
這一刻,生孩子的痛楚與養育孩子的焦慮,全都煙消雲散,為了這個男人,她心甘情願承受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