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傾心按在胸口,平息自己紊亂的心跳和呼吸。這些日子與她在一起,他覺得自己又變成了毛躁小子,一向自得的從容與不動聲色,碰到她就統統不靈了,一顆心七上八下忽喜忽憂。就連以往他喜歡的一個人的睡房,也突然變得空落落的,讓他輾轉反側。等到好不容易見了她,擁她入懷,心兒一霎時盈滿快樂,卻發覺仍不滿足,想要的還更多,又怕自己一不當心就失掉這幸福。他這是怎麼了?二十八年來,八阿哥第一次嚐到這種患得患失的滋味,無關乎權勢,無關乎地位,無關乎外在的一切,只源於內心最深處的渴望。難道,這才是愛情的滋味?
傾心奮力從八阿哥懷中抬起頭來,小臉漲得通紅,大口大口的呼吸,“幹什麼?你想謀殺啊?”
八阿哥不由失笑,這失神的毛病好似越來越重了,忙對著她的小嘴吹了幾口氣,笑道:“緩過氣來了麼?”
傾心大笑著避開他的嘴,“……別鬧了,吹過來的都是二氧……更要悶死我啦。”
“什麼二氧?乾脆你吹給我,悶死我得了?”八阿哥調笑。
“去去去,想得美!”
兩人笑鬧了好一會兒,傾心才想起今天約會的主要任務——去找格瑞神父畫像。這一項內容是從金三順要求手機中必須放上與男友兩人的合照變通來的。這裡沒有手機,也沒有照相機,就連人物繪畫都不是寫實的,著實讓傾心費了一點神。不過好在讓她找到了格瑞神父,一位精通西洋肖像畫的法蘭西人。
傾心將八阿哥拉到格瑞神父的小屋前,再三警告他:“呆會兒讓你幹啥就幹啥!”
“好好,我保證。”八阿哥好笑地允諾,不知這小丫頭又搞什麼花樣。
格瑞是個滿臉絡腮鬍的老頭,為人熱情幽默,見了傾心,笑著過來拉住她,就要行法蘭西式的貼面禮。八阿哥一把將傾心拉到身後,微笑著對格瑞說:“入鄉隨俗,神父還是遵大清禮儀為好。”
格瑞深邃的灰眼睛對上八阿哥殊無笑意的黑眼睛,笑道:“八阿哥說的是。”
傾心從八阿哥身後冒出頭來,驚奇地叫:“你們倆認識?”
八阿哥敲了敲她的腦袋,道:“何止認識,你要的那個什麼蒸餾瓶,神父可沒少訛我的銀子。”一時三人都笑起來。
“傾心,你確定只要畫到頸部就行了麼?其實我完全可以給你們畫全身……”格瑞神父看著面前兩個金童玉女似的人兒,忍不住再勸說一遍。
“神父,你真的很囉嗦哦。都說了只要細畫頭部就可以了,這叫大頭像,其它部分可以省略啦。”傾心甩甩已經舉僵的左手,同時用眼神警告八阿哥保持姿勢不許動。
八阿哥的右手按照傾心的要求,握拳舉在腮邊,說實話,這個動作真是幼稚得可笑。不過傾心堅持,他也無可奈何。況且他也很想擁有這樣一幅畫,把笑得一臉燦爛的可人兒緊挨著他的這個瞬間永遠留住。就是現在,鼻端聞著她身上淡淡的芳香,他也覺得心中無比快活。倒是堅持非要這麼做的小丫頭,有些受不住了,不時地扭扭腰,伸伸胳膊,跺跺腳,對一臉認真的格瑞做鬼臉。八阿哥滿眼寵溺,伸過可自由活動的左手,繞過傾心的肩,捉住她的手臂,輕輕給她揉搓著。傾心側過頭來看他,警告他別亂動,唇邊卻不自覺地現出溫柔的笑渦。
格瑞飛快地捕捉住這個瞬間,刷刷幾筆勾勒出兩人糾纏的眼神和不自覺流露的情愫,滿意地點了點頭,嗯,比剛才那個擺出來的樣子好多了。
神父打好草圖,告訴他們十日後可來取。傾心囑咐他要一模一樣地畫兩幅,格瑞笑著點頭。兩人告別神父時,大半個下午已然過去。傾心讓八阿哥帶她到一家信得過的金店,將自己設計了一晚上的戒指圖樣和從髮夾上撬下來的兩顆小鑽一併交給掌櫃,要求按圖樣打一對金戒指,並讓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