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年在聖國公府,身為庶女的她很少能去參加簪花會。眼前的少年她從未見過,但她能感覺到,這個人的身份一定是貴不可言。這是女人的直覺。
可當她看到少年拉著顧清萱的手時,對她冷漠的少年卻流露出一抹柔情,寵溺之色,溢滿眼底。
他喜歡顧八?
南宮雪仙坐在房間裡,捏著水杯的手緊了緊,顧八怎麼配得上?
…………
秦政拉著顧清萱,只走了幾步就鬆開了手。顧清萱便跟著他後面走,秦政知道她步子小。故意放緩了腳步。
走著走著,秦政忍不住停下來了,因為他聽不到後面的腳步聲,回過頭一看。顧清萱居然離他有數十丈遠。
又這麼慢,秦政只好站在原地,等著那個龜速前進的人。
顧清萱走得很艱難,在聖國公府裡一直提著一顆心,出門又碰見了秦煞神,害得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只是現在,心裡一放鬆。才發現自己雙腿如灌鉛般沉重,整個人昏昏沉沉,頭重腳輕。
一步一挪的走了幾十步。看見前面有顆大樹,忙扶著樹幹,將頭靠在冰冷堅硬的樹上,撥出一口熱氣。
秦政看著有些不對勁了,立刻快步走了過去。
等到看見少女那張毫無血色,白的近乎透明的臉時。頓時怔了怔,手臂一伸。將靠在樹幹上的顧清萱撈過來,“……小萱?”
顧清萱聽著耳邊響起了秦政低沉而又溫厚的聲音,忍不住睜開了眼睛,正午的太陽直射在她的臉上,刺得她忙想用手遮住。
可是手也是軟綿綿的,提不起一絲力氣。
一張冷漠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擋住了那些刺目的陽光,深諳的眸子閃過一抹慌急,“小萱……”
顧清萱只覺得身子極軟,幾乎要順著滑到地上,伸手抓著秦政的衣服,卻怎麼也抓不牢。
秦政彎腰,將快要暈過去的顧清萱從地上抱起來,託在臂彎,騰出一隻手,放在了白潔如玉的額頭上,滾燙得嚇人!
“……冷……”已經神志不清的顧清萱喃喃地說了一個字,頭一歪,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秦政抱著懷裡的人,身形一晃,快速地向近處的醫館裡走去。
正在給病人把脈的老醫者,頓時被嚇了一跳,秦御座怎麼來了?
不怪他認得秦政,只怪秦政幾乎每次都會騎馬從這裡經過,這條街是秦政前往神兵閣的必經路。
老醫者一站起來,就看見躺在秦政臂彎的少女,小小的個子,巴掌大的面孔雪白的嚇人,柔順地長髮垂了下來,與秦政身前的頭髮糾纏不清,小扇子般的長睫毛蓋住了眼眸,挺拔精緻的瑤鼻,豐潤的唇瓣此時卻蒼白的毫無血色。
老醫者看著也不由心疼,那懷裡的少女現在看起來脆弱地似白瓷,似乎一不小心就要碎了,連忙讓路,讓秦政將顧清萱放在醫館的床榻上。
將手放在蓋了一方薄帕子的纖細手腕上,給顧清萱診脈。
過了一會兒,老醫者才道,“是受了風寒,沒有別的病。”
頓了頓,又道,“她身子不算太虛,但女子天生體陰,看她手指有些發漲,應該是掉水裡了,這一下,可要好好養養才行,要多注意休息。”
秦政抿了抿唇,她掉水裡了,密報上怎麼沒有這一條?
顧清萱聞著淡淡的藥香,覺得自己似睡非醒的,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光洞,一股強烈的吸引力,將她不受控制的吸了進去。
顧清萱只覺得天旋地轉,好不容易踏在地上,這時又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吹鑼打鼓的聲音,眼前的景象,由白茫茫的一片,變成了耀眼奢華的紅色。
無論是樹上,房上,甚至每個人的身上都是一片的紅,整個世界都飄滿了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