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方才被強扯著拉了進來,強烈的衝擊讓我有些暈眩,只是下一刻便戒備地坐了起來,看著那剛把我拉進來的男人。他衝我揚了楊笑,拍了拍前頭的司機的後腦勺:“廢物開快點,後面追上來了要你好看。”
“你……啊!”猛地一個加速,我驚叫一聲,整個人又往後跌回椅子上。
他笑呵呵地看了看我,像是獻媚地說:“小少爺讓您驚嚇了,不過這也是非常手段,您別擔心,現在是絕對安全的。”
我怔怔地看著他,總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他“嘿”地笑了一聲,把墨鏡摘了下來,說:“小少爺,才兩天不見,您就貴人多忘事了?”
他是……
我扶著把手,嚥了嚥唾沫,“你是那天晚上……”
“可不是?勞煩小少爺您記得我,要不然我可要傷心啦。”他眯著眼笑說,我的腦子一片空白,抓了抓門把。
“唉唉唉,小少爺您別——”他湊了上來,強拉過我抓著門把的手。這人一看便是受過訓練的,手勁極大,我讓他硬扯著在椅子上坐正了,只聽他一臉難為地說:“小少爺,您要從這裡開啟是沒法子的,我這不是怕您白費功夫了,待會兒手要是折騰紅了,三爺可是要拿我開刀的啊。”雖說如此,他臉上的神色的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呼吸急促,車子快速地在道上飛馳而過,我看了看窗外,稍稍冷靜下來之後,問:“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他正在用手帕擦著墨鏡,一臉漫不經心,答非所問道:“敝姓張,紙張的張,單字廷, 朝廷的廷,小少爺您可以像旁人一樣叫我張組長,或是和三爺一樣,喚我小張,嘿。”
叫一個年近四十的人小張,那是說不出的彆扭,只是論心智來看,我這般叫他也不為過,只是我是怎麼也叫不出的,只道:“張先生,你……這是要帶我去什麼地方?”聽他的口音,像是大陸人。
“喲,小少爺您別叫我張先生,多生分,好歹也是在三爺底板辦事吃飯的,要不這樣,您叫我張哥,不過千萬別在三爺面前這般喚,不合身份啊。”他吹了吹墨鏡,又戴回臉上。
我聽他的語氣,看樣子完全不想告訴我現下是要往哪裡去了,只好抿著唇往後靠坐在椅子上,張廷卻哎哎地叫了起來,只說:“小少爺您別發脾氣,您看看,這不要是我們遲來一步,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啊。”
我不置可否,看著他,遲疑片刻才問:“任……三叔吩咐你們跟蹤我?”
張廷撓著頭,像是在仔細斟酌著話語,然後擺了擺說,道:“小少爺,您這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要不這般說吧,是三爺擔心您,這兩天可不太平,您是三爺他老人家的心頭寶,怎麼也給看周全了,雖然是張廷我自作主張了點,不過三爺可是沒日沒夜地擔心您,您想想您那晚上一聲不響就給跑了,三爺他拖著那身子追了一段路多辛苦——”
“好好好,你別說了。”我聽得一陣頭暈,這張廷太能扯了,我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
“嘿嘿。”張廷笑了笑,像是喃喃自語地道:“我這小兵不就是想讓三爺開心開心麼,誰讓三爺想您嘛。”這聲量倒是讓我聽得一清二楚,沒一點遺漏。
我看著他,覺著背脊漸漸發涼。
方才被用力拉扯著,好在公事包讓我牢牢抱在懷裡,要沒了這些資料,我辛苦整晚就真的白費了。車子在道上駛了挺久,張廷時不時往後看了看,像是要確定有沒有人跟上來,我眯了眯眼,背對著他側坐著,頭往後仰了仰。
最近,真的太累了。我揉了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