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藝衝景笙自以為猙獰的大笑,指使手下順著書架一胡嚕把書都抖下來,抱著抬走,景笙看著那些書書頁折亂,頁尾打卷,很是惋惜,便道:“戴小姐,你是喜歡看這些書麼?”
戴藝詫異地看著景笙,怒道:“你都不怕我麼?”
景笙只好道:“不知道你要做什麼我自然怕。可是不能因為怕就連問問題的權利也沒有了吧。”
戴藝轉過身,看著這個從頭到尾她都沒在意過的平頭女子。
簡單的素色長衣,一根烏木簪子綰起長髮,束起的腰身顯出了女子少有的窈窕身姿,不用任何事物修飾,便有種撲面而來的慵懶適意,淺眸溫潤流轉,笑意宛然,卻又隱隱有一種說不出的尊貴感,彷彿親切又彷彿無物能入她的眼。
看起來,竟比她還像個貴族女子。
戴藝的怒意突然就有種一拳打進棉花的空闊感覺。
憋著氣,戴藝不知怎麼的就道:“你怎麼會懂,小姐我是要考科舉的!”
景笙聞言,思忖片刻,從還未被摧殘的書架上抽出幾本書,遞給戴藝:“若是科舉的話,這幾本書或許對你有幫助。”
戴藝愣愣接下,沒細看,就見上面一本字帖,當即大怒:“你這是什麼意思,覺得本小姐的字難看是不是?”
偏巧的是,戴藝的字還就真的很難看,這也正是戴藝的心頭痛,常因此被人拿來恥笑,看景笙如此作為,戴藝還當景笙是故意羞辱她。
景笙繼續道:“字的確很重要。考生答完的卷子一道送呈禮部,這過程中諸多卷子摻雜,第一道看得便是卷面,倘若卷面汙穢,或者字跡難看即便文章再錦繡也沒有機會入考官眼。我給你挑的是齊公的精柳體,這種字型在考場很是佔便宜,看起來較其他字型顯得清爽乾淨,學起來也相對簡單。”
戴藝見景笙說得頭頭是道,垂頭看了眼字帖,確實,封面上鐵畫銀鉤的字跡瘦勁乾脆,給人一種爽利的感覺。
知道對方說得是實話,但心裡到底不服:“哼,你懂什麼?你考過科舉麼,就說得跟有多瞭解似的?”
科舉沒考過,高考倒是考過。
在名牌大學中文系學了四年,還義務改過好幾回的高考卷的作文,有些事情景笙多少還是知道的。
但這些景笙自然是不敢說的,便作黯然狀道:“這是……母親生前所傳經驗而已。”
戴藝驀然想起這位怎麼說也是狀元出身的丞相之女,自己還曾因此羞辱過她,怔然間,臉皮有些發紅。
但轉念一想到君若亦那句毫不留情的滾蛋,讓她丟盡顏面,怒氣瞬間又攀了上來。
把書一丟,戴藝指使著侍女去結賬,同時猛然甩袖道:“那好,景二小姐就跟我回去慢慢說好了。”
周圍人早已識趣的退開,景笙抱著書無奈道:“好吧,那至少等我先把這兩本書結了賬。”
戴藝道:“用不著,你這兩本記在我賬上,景二小姐,走吧。”
景笙把書換了手,道:“那不知戴小姐想請在下去做什麼?”
十二章
帶你回去打你一頓出氣?
這話戴藝再白痴也知道決不能在面上說,當即道:“請你回去嘛……這個,啊,這不是要春闈了,景小姐才學出眾,我想回去請教請教……”
景笙道:“有什麼問題戴小姐儘可以現在問,在下知無不言。”
戴藝看著景笙狀似真誠的目光,憋了憋道:“在這裡說不清,景小姐還是和我回府吧。”
景笙看了看天色:“可是天色頗遲……咳咳……”
”景小姐不用擔心,到時候本小姐會派人送你回去的。”
不可察覺的皺了眉,戴藝看樣子是鐵了心要教訓她,這具身體常年在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