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放心了。泰奧這些日子壓力很大,因為雪莉的事,各方面都在朝他施壓,你……我很理解你的心理,我也是過來人。我已經差人去通知他,你會在我們這裡住一段時間,這裡很安全,不亞於他的帝宮。”
“嗯。其實……伊卡菲爾下午都告訴我了,只是我一想到孩子的事就……”
克拉拉輕輕抱住童童,低聲安慰著,溫暖的室內飄蕩著安神的橘子香味,清柔的音樂流瀉,童童許久沒有這樣的感覺,好像在母親的感覺,讓痛失母親的他們都眷戀不已,安心依戀。
……
帝寢中的男人,靜靜地站在乳白色櫥櫃前,看著上面放著全家照片。
那一幅幅三人照,小男孩純淨的笑容,永遠凝固在了八歲的時光。父母的音容彷彿已經模糊在歲月長河中……怕傷痛,他從不在皇宮中辦公,因為這裡充滿了和父母的幸福回憶,一年中僅僅兩個月待在這裡,都讓他覺得異常窒息。
現在,因為有了她,他流浪的心也停泊下來,已經是春暖花開的五月,竟沒有了往年那種迫切。而今最急切的事,就是把她用最正大光明的手段,最合情合理的方法,捆在身邊,讓她再沒有任何理由心思逃離他。
旁邊兩個華麗金絲絨軟墊上,一個上面放著嵌滿白玉珍珠的后冠,一個是歷時三百多年的皇后戒指。華美的光滑流轉盈動,若是戴在她烏白的髮間,纖白的小手上,會是怎樣一種尊貴高雅。
就是全世界都反對,我也絕對不會放手。
這話是童童在亞國昏迷時,向冬海說的話。那時候,他憤怒得真想一槍斃了這男人。現在他很清楚,那時候自己其實更氣的是自己,他沒有那份決心,更沒有理清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對於向冬海的明確付出,他嫉妒得無法控制,向冬海可以給她最想要的,而自己身為一國之君,能給她一切,卻惟獨不能給她最渴望的。天知道一個月前,自己要跟雪莉舉行婚禮時,他夜夜抱著她,心情有多煩躁。
那個時候,回屋一看到她的笑容,一聽到她對他說愛,看著她在身下嬌媚柔情的模樣,倍覺愧疚,心疼不捨。
因為愛,所以不捨。因為不捨,更是不甘。
難道他泰奧。雷。羅斯切爾德連個平凡男人也不如了?!
童童離開時,他去找過梅耶,問過這個問題,梅耶只丟給他兩個字:舍、得。
所以,今晚他才願意讓她留在克拉拉那裡,這……就是“舍”?那麼,明天的新聞釋出會,他能否“得到”他想要是?
伊卡菲爾說得沒錯,愛情才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場賭局。戰爭講戰術,政治將謀略,經濟將規則,愛情能有什麼辦法讓他全勝?!沒有,那就是一場賭局,賭的不過是你、我、他的一顆真心。
……
一夜淺眠,童童實在睡不著,早早起床,來到後院中。
滿園的鮮花,芳菲四溢,蝶舞蜂繞,空氣清新得讓人貪婪得恨不得都裝進肚子裡。在當是,除了貴族,平民根本無法看到這樣的美景,呼吸到如此潔淨清爽的空氣呢!
沙沙的樹葉響,把她吸引了過去。剛走過一個拱門,就看到一個高大的背影,正在做伸展運動!她心頭一緊,立即否決了自己的猜測,泰奧不可能來。那是……
以看清時,她差點叫出聲,趕緊捂住了嘴。不敢置信,這個正在伸胳膊邁腿兒的高大男人居然正是昨晚克拉拉跟她提起的腿疾已經快二十年的梅耶大人!
直覺不妥,她就要退回去,偏偏腳下踩著枯枝兒,咔嚓一聲,驚到男人,回頭一機狠厲無比的眼神,又準又冷,真是殺人於無形啊!
“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到!”她轉身要走。
陰測測的聲音直劈而來,“可是你已經看到了,給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