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膽如此來問!”大漢喉間哽咽,似是再也說不下去,手中朴刀一揮,高盛喝道:“雁翅!”
那群人嘩啦一聲散了開去,如同展翅大雁陣型激變。嚴漠是經過戰場的,當然能看出這是在武林功夫上加了軍陣手段,只見那群漢子腳踏八坎陣,三尺朴刀層疊相連,比當日在踏雪山莊外所見到的陣仗要強上幾分。
唇邊那抹笑意更深了幾分,其實當初在坊間,嚴漠也沒少探聽踏雪山莊之事,當然知道丁晃還有個名號急驚風丁彬的結義兄弟,都是踏雪山莊裡的管事。
如果單論武功,這兩人也算得上江湖好手,然則踏雪山莊的威名卻是來自莊主丁歷丹的家傳,天羅刀訣乃是比金刀門偏星斬更勝一籌的刀法,也為丁府換來了百年不衰的威名。他剛剛來到此世,就動手殺了丁晃,顯然是結下天大一場仇怨。旁人怕是躲之不及,他卻要等這群人上門來尋。
雁翅陣本就以變陣迅捷著稱,這次丁彬帶來的又是莊內一等的好手,怕得就是姚浪身邊那個神鬼辟易的高手。誰知現在圍了上去,玉面賊卻動都未動半分,連掛在腰側的長劍都未出鞘,看起來全然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被如此一激,性情暴躁的丁彬自然更難按捺。這姚浪雖非他目標所在,卻也是害自家大哥喪命的元兇之一,現在肉在砧上,自然要生擒活捉才是。有了此番心思,他也不再猶豫,手中大刀一陣,便與身側莊丁齊齊衝了上來。
雁翅陣意在圍攻困人,乃是天羅刀陣中最破解之陣,踏五行,守四方,一經發動,只見刀光燦燦、連綿不絕,每一個方位都至少有三柄朴刀攻其不備,丁彬這樣的高手則局中排程,補缺查漏,確保刀陣萬無一失。
面對這樣嚴密的軍陣,只有武功勝出數倍才有望脫逃,如今別說是姚浪那點微薄內力,就是再來兩個姚浪,怕也要折在陣裡。然而那玉面賊似乎根本不在意身側分上中下三路劈來的刀鋒,反而足下一踏,右手如琵琶急舞,隨意一揮。
只聽鐺鐺鐺三聲脆響,右側三人手背上的二間穴同時一麻,朴刀應聲而落。這一變何止電光石火,雁翅陣還未來得及變幻,那人就又走出了三步。只是三步,卻根本辨不出他要去的方向,那身形忽左忽右,似是向前實則急退,看得人目眩眼暈,同時抬手、提足、肘撞,就如一團黑色旋風,忽的一聲旋過全場。
當那人再次站定身形時,場內除了他,已無一人能夠站立。丁彬豹眼圓睜,像見了鬼似得看著場內那個“姚浪”,剛才只是兩招,自家“風門”、“肺俞”兩穴就被點中,其他莊丁更是昏厥大半,剩下少數清醒之人,便連刀都拾不起了。
就算江湖中把姚浪的輕身手法吹得再怎麼神乎其神,他也不過是個採花夜盜,怎麼可能有這般厲害的身法、內力,試想剛才對方點的不是“肺俞”而是“腎俞”或“命門”,自己恐怕已經交代在了當場。面前這人,究竟是誰?!
並不在意丁彬臉上的驚怒神色,嚴漠慢悠悠從地上撿起了一柄朴刀,拿在手中把玩了兩下,手腕一揮,把刀擲在了丁彬面前。
“那天殺丁晃的是我。”眼中的戾氣再次大盛,嚴漠一字一句說道:“現如今,我想殺你們也是易如反掌。”
“要殺便殺啊!”丁彬破口大罵,“踏雪山莊從未怕過任何鼠輩,更不會怕你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
“人不人,鬼不鬼?好形容……不過本尊對你們並無興趣,當日引這具皮囊摸上踏雪山莊的,是個叫冉楓的小子。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該恨的並不是我。”
“你……”丁彬差點沒氣炸了心肺,當日冉楓是死在誰手上的?如果只是找冉楓麻煩,他又何必殺了丁晃,跟踏雪山莊結仇!
“跟你這種蠢物也無甚好說。”嚴漠衣袖輕輕一震,像是拂去了身上並不存在的微塵。“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