汁根本不是真正的胭脂血淚,您強行執意為之,無異於放棄自己的生命,您是曦氏的少主,是我們的主子,您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女子而置自己的生死於不顧?少主,屬下求您,想想族長想想曦氏的族人,只要您改變主意,一切都還來得及!”
“住口!”
容狄忽而面色冷戾的喝斥:“千易,不要忘記本郡說的話,若然你們敢揹著本郡傷她一毫,告訴她半字,本郡便會親手毀了整個曦氏,毀了你們所有一切的希望。本郡自有分寸,只要你按著本郡的安排行事,本郡便不會死。”
毀了整個曦氏,毀了所有的希望,也包括少主自己?
千易怔怔的看著容狄,那張臉上除了冷漠,似乎再沒有多餘一絲的表情。他知道少主從不妄言,所以他躲在暗處許久,卻終是不敢動手。可心卻著實堵的厲害,他不明白,這世上能有什麼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就為了那個女人麼?
為何偏偏少主卻愛上了她?為什麼她卻偏偏是血凰認定的主人?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殘忍?讓兩個永遠不可能共存的人,卻愛到如此之深?想到今夜那人說過的話,他五味陳雜,心尖都在一抽一抽的疼。
若早知如此,當初他應該直接動手,那樣,是不是就可以改變這一切?是不是,少主也不會撐的如此辛苦?少主說的容易,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是不可能的,那根本沒有任何的希望。
少主他難道就不明白?
“少主,屬下已見過她。也將少主的話告訴了她,不過她並沒有回覆,屬下也不知她到時會不會去。屬下去拿藥過來,少主您先休息。”聲音乾澀無比,轉身,千易步履顯得有些蹣跚,巍峨滄桑的面龐之上,兩行濁淚再忍不住滑下。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她是少主的解,卻又是少主的劫,難怪連了緣大師也說,天意難測亦無法再測,照這樣的情形下去,他不敢再想少主到底能堅持到哪一天?少主他最後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青絲慕成雪,情絲念難斷,一念可成魔,一念可成佛……
族長,您在彌留之際是否也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
房門被掩,屋中傳來幾聲輕咳,男子坐在書案前捂著胸口,面色卻是透著幾分的扭曲,身體彷彿被撕裂出一個洞,那被關閉在幽暗深淵的中的東西,再次被釋放了出來,如同野獸出籠一般在男子身體裡奔騰咆哮。
夜如墨,汗如雨。
男子修長的十指結印,有瑩白的華光再次被調集,分成絲絲縷縷,一點一點將其強行的壓制了下去。許久之後男子散去印訣,面色卻依然宣紙般的白。他伸手,從桌案之間的暗閣之中摸出一塊玉簡,輕輕的放置在手中。
碧色的玉簡入手沁涼,卻也比不過男子指尖的冰冷。凝視著玉簡之上的圖騰印記,容狄眸中只有無盡的厭惡,是似對那玉簡,又似乎是對自己。若不是在從北越轉回才開啟它,而是七年前就開啟玉簡。
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那些不堪而殘忍的真相,源於千年前的詛咒,命運的相錯和糾葛,那是一切源頭的開始,卻又不會有結束的盡頭。
千年緣起,千年緣滅,他們的命運早已註定。
可他,從來不相信命運!
將那玉簡放回,他轉身他出了書房,伸手輕推開房門。站言門邊看著不遠處廂房之中一直未曾熄滅的迷濛燈火。眸光幽幽,靜靜的凝視,想要動,卻是一步也跨不出去。
許久許久,他唇畔輕啟卻是無聲:無憂,生吾如爾,本郡從不相信命運,相信本郡,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到時本郡會陪著你,不管你想去哪裡,浪跡天涯也好,遊歷山川也罷,哪怕你想山林歸隱再不問世事……
本郡,都會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