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你竟然修成了浮屠，還真是個妖孽。”

紅璇翎看到那土黃的一層浮屠，雙眸掠過一絲讚賞。

“嗯，機巧之下修成的。”

倦天涯也沒有什麼保留，畢竟紅師姐與自己都出生入死過兩次了。

而且，紅師姐將身世告訴了他——山鬼轉世。

要是再對師姐有所隱瞞，做人也太沒意思了。

陣陣佛音響起，起初細微不可聽聞，漸漸浩大起來，最後如馬蹄之聲嘈嘈而來。

佛音說法，聲如雷霆。

慈悲，莊嚴，玄妙的禪音，無比浩大，如黃鐘大呂般，洗淨汙垢。

“鐺……”

悠長的鐘聲，自那浮屠之上傳出，一圈又一圈的金色漣漪，緩緩朝著下方的紅毛蝙蝠壓去。

此時，鐘聲已然覆蓋了紅毛蝙蝠的叫聲。

天地之間，唯有莊嚴浩大的佛音。

在紅璇翎和倦天涯的雙重攻擊之下，從深淵底部飛上來的紅毛蝙蝠，竟是少了，直至最後消失了。

兩人相視而笑，皆是一臉不可置信。

畢竟，他們現在都還認為這紅毛蝙蝠無窮無盡，殺之不絕。

“紅師姐，你說這底下有什麼，值得我們拼了這麼大的力氣。”

倦天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抹了抹額頭的汗珠，不過臉色還算紅潤。

“時間太過遙遠了，我也不知道。

不過我前世的直覺告訴我，此地一定要來。”

紅璇翎收起了她的飛劍，緩緩降落。

這深淵又恢復了寧靜和幽黑，似乎這才是它永恆的主格調，一切的喧囂不過過眼雲煙。

兩人繼續下探，潮溼的空氣帶著發黴的味道，從深淵送了上來，吹在身上有一絲冰涼。

其中，還雜夾著刺鼻的腥臭味。

那是紅毛蝙蝠的血腥味。

倦天涯忽地抬頭，只見數千丈之上的崖頂，染上了一抹白。

而頭頂的天空，則是一片蔚藍，萬里無雲。

“紅師姐，你看我們昨夜進來的，如今已是正午了。”倦天涯道。

紅璇翎亦是抬頭，正見頭頂那一抹蔚藍，心中不由得為之一寬。

從昨夜到現在，起碼有四個時辰了，而這深淵竟然還沒有到底。

這深淵，到底有多深？

紅璇翎心裡沒底，而倦天涯更是沒底。

……

萬戶山，中圍。

“各位師弟師妹，我們就在這中圍尋找機緣，千萬不要進入萬戶山的核心區域。”武千秋道。

他晲向眾人，左手輕輕搖著那把白色的摺扇。

“昨晚的事，大家都看到了吧。”

“嗯。”

天門宗四峰的人，皆是點了點頭。

李法林和陳秋謹各帶著自己同峰的弟子散開了，現在只剩下西天峰和東天峰的人了。

“張師妹，這萬戶山兇險萬分，切勿貪戀靈植而以身犯險，六脈會武我還想和你切磋一二呢。”

“嗯。”

張映雪清冷的雙眸此時竟也是含情脈脈，蔥白的玉手挽了挽耳鬢的青絲。

軒轅為龍站在張映雪身後，雙眸卻是晲向了萬戶山的深處，喃喃道：“你不會就這樣死在裡面了吧。”

他嘴角扯出一個輕微上揚的弧度，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