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蘇?是來了,這個時候來,八成就是要說孩子的事情,他心底算是鬆了一口氣,這麼重要的事情瞞著遲辰夫。他始終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
遲辰夫心裡著急,可身體不給力,走也走不快,醫院走廊裡面,他走幾步還要扶牆一下,長期臥床讓他覺得四肢簡直是退化了。
呼吸急促,心跳聲如同擂鼓,他覺得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激動過。
他本來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死心了。
他明明早就很清楚的,一旦她做回蘇?,他們之間就沒有可能了,他以為自己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接受這個結果,哪怕在他為她重傷住院的那段日子裡,她從來沒有來看過他一眼,她這樣絕情冷淡。他也是該死心了,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又要恢復到之前的狀態,在失去蘇?之後的一片蒼白還荒蕪,惶惶不可終日。
可是現在,她來找他了。
那是不是說明她還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只是聽到這麼一個訊息,他就滿心歡喜,他想快點見到她,想把她抱在懷裡……
想彌補那些過錯,讓她忘卻前塵往事。
病房門口空蕩蕩,他扶著額頭,堅持著又往前走,在大廳裡,電梯口,到處去看,卻找不到她人影。
陳秘書過去也沒多久,她居然走的這樣快!他捂著胸口,悵然若失地最後在四下看了看,折回了病房去。
沒想到,推開門,他看到病床上背對他躺著的一個嬌小的身影。
她在做他曾經做過無數次的事情,他人才剛走,護工都沒來記得換掉被單,她就躺在他躺過的床上,她在枕頭上被單上,聞見屬於他的氣息,就算混進了消毒水的的味道,但她還是辨析的出來。
她安靜地躺在那裡,沉溺在這個氣息裡面,直到聽見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第一個反應是護工要過來收拾了,她趕緊坐起身來,長髮還在床上蹭的有些散亂,她手胡亂地抓了一把,下床轉過身,看來走過來的人,怔住了。
臉開始發燒。
剛剛她做的一切一定已經落入他眼中了……
她咬著唇,只覺得窘迫的要死。
那樣子像什麼,簡直就是變態戀物癖!
她頭都抬不起來了。
遲辰夫倒是沒有想到那麼多,腦子裡面一片混沌,還沉浸在再次見到她的狂喜之中,心臟跳動愈發快,眼眸沉沉睨著她。
“頭髮……亂了。”
話出口,他想咬自己舌頭。
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可是,要說別的什麼呢,他其實也想不出,在她面前他早就已經沒有了那種掌控全域性的收放自如,他像是個愣頭青,只覺得無措,忐忑。
她聽見他的話,抬手理著自己的頭髮,眼底一個暗影晃過,一直大手扣上她的手背,“……我來。”
她手垂下去,渾身僵硬的動都動不了了。
他用手理順了她的頭髮。
乾燥的手指穿過柔順的髮絲間,他嘴角勾了勾,卻是有一絲淒涼。
曾經的蘇?,性子溫順的就像這髮絲。對於他的暴戾從來不知道聲討一句,那時候多好啊,他想趕她走她都不走,就那麼死皮賴臉地跟在他身旁,哪怕他瞎了,整個世界都不要他了,可他還有她呢。
他手指繞起她的髮絲,按在唇角,視線裡面,眼前的女人低眉垂眸,不敢抬頭的樣子,彷彿回到了從前,他心裡一動。
手慢慢摸上她的臉頰,才剛剛觸到,她一驚,下意識地就後退了一步,抬頭,看到他怔愣的表情。
他眼底的情緒分明是受傷,真真切切,他才不過是碰到她那麼一下而已!
她咬著唇,攥著拳,語無倫次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