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局,已然鍵入殺招,龍隱風月棋成大龍,看似接連棋盤之上眾多棋子,但關鍵之處卻是隻有一點,一點,便牽動整個棋局。
幽乾君面帶輕笑,黑子交錯,成屠龍之局。
弈之一道,博大精深,無論是初學者還是大成者,都喜行大龍屠龍之局,因為這般的對弈之術,一發而動全身,需顧全域性,有兵行險招,有詭之一道,亦是有浩蕩堂皇之法,奇妙無窮。
此刻,龍隱風月棋行險,成大龍之態,欲要一舉得勝。
而幽乾君則是步步為營,交織而成屠龍之局,針鋒相對。
這不僅僅是棋盤上的對弈,更是眼下局勢之間的交鋒,博弈的兩人,一者神色平靜,一者輕笑淡然,但誰又能夠明白,便是在這看似平靜的博弈之間,每一子都是殺機交錯,牽扯著一條條性命呢?
對弈之間,亦是能夠看到山林之中那一場血戰,看著那戰陣之中一道白衣漸漸染紅的身影,再看著被他護在身後的少女以及周圍宛若群狼瘋狂圍殺的戰兵,龍隱風月微微皺起眉來。
對此,幽乾君淡笑著,道:“這夜皇衛,不愧是血蠻皇手下的戰旗之兵呢,戰陣之術,真是神奇。”
說著,幽乾君神色玩味的看向了龍隱風月,道:“不得不說,你選的這人,劍上修為當真讓人驚歎,亦是不失智慧,當真是極好的人選,只是可惜,這一次他卻錯了路呢。”
“是麼?”龍隱風月神色仍是平靜,看不出絲毫別樣的情緒。
幽乾君搖了搖頭,道:“以這人的實力,想要一人闖出這血煞蠻域,現如今還真的沒有多少人能夠把他攔下來,但是可惜,他不能,現如今帶著那蠻族少女,他這一次能夠活著離開麼?他身上的傷痕,是越來越多了呢。”
聽此,龍隱風月卻是冷笑一聲,一子落下,言道:“他能與不能,你認為你能言定的麼?”
“嗯,看來你對他十分有自信,怎麼,還珠樓還有後手麼?”望了一眼棋盤,幽乾君不緊不慢的放下了一枚黑子。
“哼,你這般犧牲手下人的性命,能夠拖延住多久呢?”龍隱風月神色冷漠,卻是一點點出了有明軍此局的關鍵之處。
聽此,幽乾君輕聲一笑:“哈,犧牲,是因為有犧牲的價值,若是勝了,犧牲便是能夠承受的,若是最後失敗了,那麼豈不是連犧牲的機會都沒有了麼?。”
龍隱風月臉龐之上露出了一絲冷色,言道:“正是因為如此,你方才會讓人如此的厭惡。”
“嗯,我原本以為你明白這般的道理,但是現在看來,你還是不懂啊。”幽乾君卻是沒有在意龍隱風月的神情,言道:“若是不犧牲,現如今你能夠救得了他麼?現如今僅僅只是開始,他就已經耗去了五成的戰力,接下來,你認為他能夠走多遠。”
說罷,幽乾君望了一眼那在血蠻戰陣之中殺開血路的人,臉龐之上的笑容更是玩味。
龍隱風月神色淡漠,看不出絲毫的情緒,但內心如何,也許只有自己方才能夠知曉了。
還珠樓內,棋鋒博弈,山林之中,殺戮正盛。
上百夜皇衛,為攔住寧無悔腳步,已然有八十三人,血蠻戰陣,被他手中之劍硬生生的斬開,猩紅的血液飛濺,縱然落下,但虛空之中那一股濃郁的血腥卻是如何都揮之不去。
寧無悔的劍,何等凌厲,先天至極道器,這般的鋒芒豈是尋常?
縱然有著血蠻戰陣的庇護,任何正面對上寧無悔劍鋒的夜皇衛,終究走不過一劍之招。
而這一路開殺之中,寧無悔身上潔白的衣衫依然被血染紅一片,便是銀白的髮絲之上也多了幾分鮮紅。
道道傷痕,鮮血流淌,但被他護在身後的少女卻是毫髮無損,只有臉龐之上不由落下的點滴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