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的時候。”
雲長安猛然一震,握在椅上的手指輕顫著。他驚道:“你,你怎麼知道?”
計遙頓了頓,低聲道:“這筆錢財我自知道之日起,就想到了這個用途。但又不放心幽州刺史的人品與做派。臨行前,特意讓小周去京城的一扇門打聽了他的為人。沒想到,無意中也知道了他的身世。雲老伯放心,這事只我知道,老伯不願公開,計某當終生保守這秘密就是。”
雲長安喟然一嘆:“不是我不願意公開,是他母親一直恨我。事過多年,她一直不肯與我相認。我將寶藏之事告之雲翼,本想我百年之後,他繼續為雲氏守護這個秘密,不料他當即就找了人去落雪泉尋寶!雖說他尋找寶藏並非為了中飽私囊,據為己有,但到底有違先人遺願,我與他也自此決裂,不相往來。老夫這一生,都守著這個院子,這個秘密,事事以它為重以它為先,到頭來,一切化為烏有,真是可笑可嘆可悲。”他喃喃低語,面上的皺紋透著灰暗的衰敗與絕望,似一顆藤蔓驟然失了支撐,萎然頹敗。
計遙勸道:“雲老伯切勿如此悲觀。這財富埋於地下數年,重見天日便用與正途,比激起兵戈刀槍之亂,豈不是更有功德?雲老伯也可以與雲大人冰釋前嫌,父子團聚,難道不是一件好事?”
雲長安悵然失笑,眼神有些渙散。
計遙知他一時間難以接受,輕輕關上門來到正廳。
舒書正陪著雲翼低聲耳語。見到計遙,舒書忙道:“我外公可還好?”
計遙意味深長地一笑:“舒公子為何知道雲老伯不太好?”
舒書一愣,明白過來自己無意中已經被計遙抓住了話柄。他索性呵呵一笑,對雲翼道:“雲大人,我去看看外公。”
雲翼默然,神色似有些不忍。
半個時辰後,小周從暗道出來,將裡面的財物一箱一箱地運了出來。雲翼帶來計程車兵將箱子運上馬車,足有幾十箱財寶。雲翼眯起眼睛看了片刻,默然長嘆一聲,對小周道:“能否麻煩這位公子將密室裡的幾具遺骸運出。”
小詞的手指輕顫了一下,計遙彷彿感應到她的驚懼,牽著她到了隔壁。
關上門,似乎將一切都關在門外,前朝舊事,江湖恩怨,人心叵測都不與他們相干。他們就象是無意中闖入的過客,舉手間安置妥當又悄然退出。
屋裡靜悄如夜,只有兩人平靜而綿綿的呼吸纏繞在一起。
小詞平緩了心緒,終於還是好奇,問道:“雲大人怎麼知道秘密室裡有死人?”
計遙撫了撫她的掌心,道:“因為是他派去的,他自然知道。”
小詞瞪大了眼睛:“你是說,他早知道寶藏的事?”
計遙淡然道:“他是雲長安的兒子。”
“你說什麼?”小詞險些跳起來,聲音驟然提高,又猛地意識到不妥,趕緊捂住了嘴。
“他母親原是舒書母親的一個丫頭,雲長安無子,一心想讓舒書過繼到雲家,可是舒長河卻出爾反爾,雲長安酒後到他府裡大鬧一頓,與他決裂。舒書母親不放心,讓丫頭送他回隱廬,他一時酒後失德……那女子心性很高,自己在城裡單住,撫養雲翼,一直不肯與他來往。”
“後來呢?”
“雲長安對雲翼提起寶藏之事,是想百年之後,雲翼能守著先人的遺願。不料雲翼根本不屑什麼復國之事,當即就偷出鐵盒,看了羊皮卷要取出寶藏。父子自此決裂。不過他沒有印章,白白送了幾條人命進去,只好罷手。說起來,雲老伯也著實可憐,一生都耗在這件不可能的事上,便是父女,父子的親情也毫不顧念。”
小詞恍然道:“原來如此,難怪雲大人一聽你提到寶藏之事,也不多問,跟著你就來了。”
“我想他應該知道我來了隱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