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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賈誼在漢文帝時上書,其中使我痛哭的有一處,使我流涕的有兩處,他的言辭相當激烈。其實不單是因賈誼如此,自古以來上書都是這祥。因為言辭不激烈,便不容易打動帝王之心,所以往往言過其實,甚至於危言聳聽。古人說,狂夫之言,智人選擇。”

聽罷魏徵的話,李世民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如果朕貿然給皇甫德參定了罪,那今後誰還敢上書再提意見?”

魏徵進一步諫道:“古人立所謂‘誹謗在木'於門前,歡迎別人誹謗自己,目的是要聽到別人對自己過失的批評。如今陛下鼓勵人提意見,其實就與此類大同。既然陛下想知道自己有什麼過失,便可讓人暢所欲言。如果說的對,則有益於陛下;如果不對,也無損於陛下與國家。”

世民欣然同意,也不再處罰皇帝德參。

魏徵的話常使李世民有一種被警告的感覺,這種感覺也使他對魏徵愈加地倚重。他曾不止一次地在各種場合中宣稱,當今朝臣,忠謇沒有比得上魏徵的。所以,當魏徵以疾為由,請求世民准予他退休時,李世民感到非常意外。

“你雖然有病,但並不很重,而且你的身體還未衰老,為什麼就要退休呢?莫非嫌朕沒有重用你?”世民懇切地說。

魏徵急忙表白:“臣原本是陛下的仇敵,陛下寬宏大量,既往不咎,任臣以要職。這如果不算重用,那末世上再也沒有什麼可以稱得上重用的了。”

魏徵又道:“陛下任用臣,臣誓以死報;所以只要認為不妥的地方,臣都當即提出。而陛下從善如流,總是採納臣的意見,即使不採納,也要給臣賞賜,鼓勵臣暢所欲言。自古帝王還沒有像陛下這樣能夠博採眾議的。”

李世民疑惑起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是什麼呢?”

魏徵欲言又止。

李世臣民思付了一會兒,又問:“朕明白了,你是怕樹大招風,怕滿則溢?”

魏徵只好承認:“的確如此。”

世民懇切地面對魏徵說:“當金子還是礦石的時候,又有什麼可寶貴的?但經過良匠的冶煉和加工,而成為器具的時候,就被人們看成寶貝了。朕把自己比作一塊金礦石,而以你為良匠,正需要你的不斷鍛冶,這個時候,你怎能離開朕麼?至於樹大招風,忠臣被殺,固然是歷史上常發生的事,但你已隨朕多年,難道朕的所作聽為,還不能使你放心麼?”

李世民的話令魏徵至為感動。他感激涕零地說:“臣不再告退,臣至死都會努力忠於自己的職守。”

李世民也覺得自己的眼眶溼潤了起來。

大安宮的庭院如今明顯地變得殘破惆零了,風將滿地落葉吹得漫天飛舞。

百無聊賴的張妃,無所事事地在庭院裡晃來蕩去。她覺得自己的心情亦同這秋風一樣,變得無頭無緒了。

突然,她聽到了尹德妃重重的嘆氣:“太皇死了,這大安宮比冷宮還要冷清!”

尹德妃的聲音如秋風一般的陰冷,張妃不禁渾身一顫。

尹德妃的嘆氣是衝著元昌發的。每次元昌的到來,都使尹德妃無端地生出一般怨氣。明白母親心的元昌,這時也只好悶頭喝酒,一言不發。

元昌的不語令尹德妃牢騷更盛:“現在大安宮何止是門可羅雀,簡直是人影全無了!宮女調的調,走的走,只剩下了小貓三四雙。連竇姨娘也搬了出去。成天打照面的,恐怕只剩下陰魂不散的太皇鬼魂了。再說……”

元昌終於忍不住了,不耐煩地說:“親孃就別再說了,說了也沒有用。”

尹德妃更加唉聲嘆氣起來:“你叫我怎能不說呢?這種日子,簡直快把我逼瘋了。如果哪一天被趕出大安宮,你又叫我怎麼活下去?元昌,你要想想法子呀!”

元昌一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