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急促變的輕緩,似乎整個人也融入到筆鋒當中,匯入那一層紙張之上。
最後一筆,刑天執筆的手腕抬起,然後將竹筆放在一旁,而紙上也出現了一副雨後青竹圖。
雨是瓦金村剛剛下的雨,竹是種在院角落裡種的青竹。可以說是栩栩如生,意境自在,一種灑脫和挺拔躍然紙上,將青竹那種孤傲和挺拔以及在風雨當中那種倔強寫意的淋漓精緻。
風,吹不折,雨,壓不垮,似乎,這青竹,便是他刑天。再大的風雨,也無所畏懼。
刑天自己欣賞了片刻,卻是自顧自的點了點頭,畫已成,刑天也恢復了一些體力,心情也好了很多。
抬頭看了看天色,卻是將紙收好,然後去爐子那裡用炭灰封火,只留一點紅色的木炭在裡面,這樣可以將火源保持多半天而不滅。隨後刑天鎖上了院門,帶了一些乾糧向村東走去。
那裡是村子裡唯一的武堂所在,基本上村子裡十二到十五歲的孩子都會在這個時間去武堂學拳,當然,這是要交錢的,一個月六十文錢,對於刑天來說,那可以在村頭飯館裡買整整六大碗魚肉,算是一筆鉅款了。
村子裡有錢人不多,但是這筆錢村子裡卻沒有人省,因為只要能透過武試,至少都可以在村子裡當一名教武師傅,一個學生一個月收六十文錢,十個學生那就是六百文,這可是一個天文數字了。
而這只是透過武試後的最低成就,如果資質好,將來進入大門派,大武宗,那可是真正的飛黃騰達,即便是在大趙王朝,封侯拜相也不再話下。
所以刑天才道,學武才是男人應該做的事情。
順著雨後稍微有些泥濘的村間小道,刑天很快到達了一個大院門口,這院落明顯要比尋常人家闊氣,竟然是青磚青瓦,門高一丈一,梁木正中掛著一塊匾,上書‘學武堂’。這字跡龍飛鳳舞,更兼雄壯有力,不過在刑天看來,卻是賣弄的成分居多,還不如自己寫得好看。
門口石磚上坐著一個老頭,眼睛半閉半合,臉上的皺紋如條條溝壑,卻是看不出年紀,但想來絕對已過天命之年。
刑天走到這裡,卻是照例給這老頭行了一禮。
學武堂中人皆知這老頭,但這老頭從不說話,只是負責守門,所以得了一個綽號叫做‘老啞’,平時無人尊重,更沒人理會。不過刑天每次來都會對這老啞行禮,只是因為每次刑天練拳到很晚,都是比其他學生晚走許多,這老頭也只能等在這裡,卻沒半句怨言,因此刑天心裡過意不去,也因為其父從小教導要懂得禮數,因此這規矩倒是養成了習慣。
那老啞半句不吭,似乎是在打盹,刑天也不在意,行禮之後便抬腿走進了學武堂。
學武堂此刻已經有一些刻苦的學生來此練功,或習拳,或舉重煉體,一副朝氣蓬勃之象。
只是這個時候,幾個學生見到刑天,卻是互相看了一眼,露出了戲謔和不屑的神色,幾步走了過來,當頭一個少年衝著刑天喊道:“喂,小廢物,你怎麼又來了?昨天不是和你說過了,像你這種人,只配回家和泥當瓦匠。”
“是啊,是啊,先天體虛,氣血不足,還練個屁的武,還是趁早滾回去的好!”在那個少年身後,幾個人也是冷笑著說道。
“許江!”刑天看著最前面那個少年,卻是皺起了眉頭,眼中泛出一股怒容。
許江,瓦金村鄉紳許錦之子,先天體質優等,又因其家境富庶,後天食補跟得上,再加上勤學苦練,已經是將五虎少陽拳練到第六重,據說不日將會突破第七重,到時候便可以‘開碑碎石’,可以說是瓦金村同齡人中最有希望透過武試的人。他身後的都是村子裡一些瓦工的兒子,只是因為在許錦的瓦場做工,自然是以許江馬首是鞍。倒是刑天的父親邢遠山,一直不同意將自家祖傳的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