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的面,她自然不能潑了兒子女兒的顏面。
“正如夫人所言。”她笑道,“兩個孩子都是我一手帶的,如果不是小的聽話,這大的我哪能顧得上啊!”
正說著,王媽媽抱了個孩子進來。
沈穆清看著嚇了一跳。
大紅色刻絲牡丹穿花的小褂,玉色杭絹褲,小小年紀,膚白勝雪,眉目如畫,和戴貴有九分相似,但比戴貴更漂亮。戴貴的漂亮有種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傲氣,而寶哥的漂亮,是精緻中透著羸弱,讓人心中生憐。
“這是犬子寶哥。”魏氏指了那孩子,“從小身子弱,不免有些嬌慣。”
“真是漂亮!”沈穆清真心的讚歎。
王媽媽已將孩子放在了地上,寶哥跪下來給魏氏請安——有丫鬟機靈地放了墊子在他的膝下。
“這是你蕭家姨娘!”魏氏看兒子的目光歡快中透著驕傲。
寶哥又給沈穆清行禮。
沈穆清見他年紀雖小,禮數卻是一樣不缺,想起家裡那個比寶哥小兩個月的混世魔王,不免有些頭疼。
“快起來,快起來!”沈穆清笑著,英紛忙上前攜了寶哥,沈穆清從衣袖裡掏出一個荷包給寶哥做見面禮——裡面是一塊上好的羊脂玉,雕著一個猴子捧著五個桃子,有福壽延綿的意思在裡面。
寶哥接過荷包,細聲細氣地道了謝,然後垂手立在母親身邊,乖巧的讓人心痛。
“這孩子,真是懂事。”沈穆清稱讚。
魏氏就摸了摸兒子的頭,眼底全是慈愛:“他也是個文靜的性格。”又笑問寶哥:“今天都讀了什麼書?”
寶哥恭敬地道:“回稟母親,孩兒剛才在讀《幼學》裡的‘雪花飛六出,先兆豐年’。”
魏氏望兒子的目光越發的柔和了。
沈穆清心中暗驚,這麼早就給孩子啟蒙了。再看寶哥小大人般的沉穩,心裡又有些不以為然——她覺得孩子早期教育有必要,但不必把孩子教的失去了童心,相比讀書,培養良好的生活習慣更重要。但魏氏當著她問孩子功課,她不說說客氣話也不好。遂笑道:“這孩子可真聰明!小小年紀,已經開始讀《幼學》了。不像我們家的閨女,只知道玩。”
魏氏聽了微微笑,讓王媽媽帶了寶哥下去,卻道:“只恨我身子骨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寶哥娶妻生子。”
她說這話時,眼中含淚,有一種楚楚動人的悲涼。
同樣是做母親的,沈穆清自然能理解她的擔憂:“姐姐得的是什麼病?大夫怎麼說?”
魏氏的笑容有些苦澀:“大夫說是氣遊於肝,開了藥。可人就是這樣,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放開又是另一回事。”
“姐姐沒事就多走動走動。”沈穆清想了想,安慰她道,“寶哥還指望著你呢!”
魏氏點頭,表情卻有些不以為意,看得出來,她並沒有把沈穆清的話放在心中,恐怕也是因為有很多人這樣勸過她。
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有媽媽進來回稟,說酒菜都準備好了。
魏氏就留了沈穆清吃飯。
沈穆清也沒有推,在戴家吃了中午飯,又和魏氏聊了幾句,就要起身告辭:“等忙過了中秋節我們再聚聚。”
“妹妹說到我心坎上去了!”魏氏笑著點頭,帶著寶哥親自送沈穆清上了車。
望著漸漸遠去的戴府大門,沈穆清不由眉頭緊鎖。
魏氏明明知道兩家這個時候走動太親密不是件好事還叫自己去,難道僅僅是為了有個說話的人?
回到家裡,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沈箴,沈箴沉思良久,道:“你去差人打聽打聽,看戴貴在遼東可納了妾室?”
沈穆清微怔,立刻明白過來:“難道她想和我們家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