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
“嗯,我知道。”顧榮在他耳邊輕輕一笑,起身脫了她的衣服,拉了床幔……
室內的春情似是讓月亮也紅了臉,羞澀的躲進烏雲裡,黑漆漆一片,之餘紅燭昏黃的光芒。顧榮彷彿又回到了那一夜,門簾上的鈴鐺在風聲中不停的響動,在夜色之中傳播的那樣遙遠,讓人心底的罪惡都一起感到悸動。
顧榮靠著床頭,手環繞著秦青的肩頭,看著他此時依舊香汗淋漓,神色疲憊的氣喘著,有些內疚,卻又異常滿足。另一隻手繞著他的頭髮,不經意間問道:“當初你怎麼到了那裡的?”
秦卿身體一僵,顧榮反應過來,有些懊惱,秦青跟他一樣,來到這個奇怪的世界,比她悲慘的進了那樣不堪的地方,她居然在他們的洞房花燭夜裡揭開他的傷疤,不是在傷口上撒鹽麼!正想做些什麼來補救,卻看見秦青放鬆了身體窩在她頸間,像是在找安慰的蹭了蹭,原本清亮的聲音,此時帶著些許沙啞和沉痛,“我十五尚未及笄,家母便被人陷害發配邊疆,我和我爹茫然不知所措之時,卻沒想到,奶我養我長大的奶公騙著我們,拿去賣給了人牙子,我從小就生的秀麗,便賣進了向玉閣,我那爹爹,現在還不知在何方。”想到他那身子骨不好的爹爹,悲從中來,難忍的埋進了顧榮頸窩之中。
而顧榮晴天霹靂,只覺雙耳失聰,魂魄失守,‘自小’?這是……?“你自小就跟著你奶公的麼?”顧榮想抓住最後一根浮木,在‘自小’二字上加重語氣。自小就是這裡的人麼……顧榮想否認著,不是的,怎麼可能呢?可是,他點頭了,在她頸間輕輕的點頭,她清晰的感覺到了。
手抓著秦卿肩頭印出了黑紫的痕跡。秦卿吃痛,抬眼看見顧榮一臉鐵青,以為她在心疼著他,心裡一甜,笑著摟住顧榮的脖子,在她頸間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上天待我不薄,讓我遇見了你……”
顧榮愣愣的低下頭,那張臉,俊逸非凡,如今只披著粉紫的裡衣,散挽著烏雲,雙頰暈紅,比白日更添三分顏色。可是她腦中轟隆炸響著,他不是他……
不知何時,秦卿躺在顧榮肩頭睡著了,嘴角還帶著甜甜的笑容,純潔的好比墮落凡間的天使,讓人害怕褻瀆了一般的姿容。顧榮恍惚抱著他,看著燃燒著的紅燭,血淚的一樣的滴落,凝在燭臺邊角,直到天色微亮,才堪堪燃盡,最後一絲火苗無力的消散。
天亮了啊……顧榮略帶著嘲諷,將秦青,不,應該是秦卿,放平在床上躺著,蓋上被子,呆呆站立在床邊,不知在看著床上的人,還是透過人看著不知名的遠方。
‘秦青’和‘秦卿’,呵……不怪她一直沒有醒悟,只是不願醒悟吧,那麼多的不一樣,他從來沒有掩飾過什麼,她怎麼就沒有發現?秦青的爽朗和陽光,秦卿的嫵媚和豔麗,還有初見秦卿時他那樣妖嬈和嫋娜,兩個人明明就是完全不同的兩重天,不過長了一張一樣的臉,她怎麼會誤認呢?
飄忽的出了房間,院子中還亂糟糟的沒有人收拾,顧榮隨便找了張椅子,拿起旁邊的酒罈,大口大口的倒入嘴巴,嘴裡火辣辣的,心裡也燃燒了一樣,騰騰冒著火氣。酒沒有讓她熄了火,反而更旺了不少,心裡堵得疼,腦中一片混亂,不一樣的兩張臉不停的交織纏繞,好煩。
酒罈一扔,去拉了一點紅便飛奔著出了門。
而秦卿躺在床上,舒服的只想嘆氣,好似多年來第一次睡了個安穩覺,在雲端軟和的感覺讓他愛戀不捨,要不是陽光都曬到他臉上,他還沒知覺,還沉浸在夢裡美好的畫面之中,模糊的摸了床邊,手摸了個空,秦卿清醒了起來,發現床邊空蕩一片,還帶著些冰涼。
房間空蕩蕩的,沒有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