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舊襯衫套上。
“下飛機後你光幫我收拾東西了。累了吧?”馮蕭開啟車門,“我上班去,你好好休息吧。”他又轉身叮囑說,“也不用收拾得太仔細。這兒我租了三個月,過一段時間打算換一個地方。”
“為什麼?這裡環境不錯呢。”
二FlyAway(2)
“換一個距離田馨他們近點的地方,走動起來方便,你似乎愛她多過愛我。”他揶揄,“過兩天,咱們一起去看田馨,好不好?”
何洛微笑點頭,馮蕭探身在她的面頰上吻了吻。她一身青草的清新氣息,在微涼的天氣裡,柔軟的唇傳遞暖意。
馮蕭的車行出公寓停車場,何洛站在路邊揮著手,直到他從視線裡消失,才緩緩放下手臂。心情並不輕鬆,似乎無論什麼時機和他講兩個人給彼此一些時間,都是不恰當的,馮蕭換實驗室,做論文,過一段時間答辯,他說爭取四年半以內拿到博士學位,片刻不得閒。然而自己的態度親近而不親暱,難道他會感覺不到麼?
惟一可以讓人開心一點的事情,就是過些天便可以見到田馨,何洛彎起嘴角,輕快地吐了口氣。路邊放著花木剪、小鏟還有藤筐等園藝工具,她一雙泥手在舊襯衫上蹭蹭,彎腰一一拾起。
男子修長的手,遞過她的小草耙。
“Oh,thanks。”何洛起身。對方磨砂皮靴上斑駁的溼印,挽著褲腳邊的洗水仔褲,淺駝色斜紋毛衣,在眼前一一展現。他立在一棵葉子半紅的楓樹下,身後是薄紗一樣的霧,被遠處的灌木叢映成淡青色,
“章遠!?”何洛在看清來人的瞬間,脫口而出。
“是啊。”他笑得沉靜,面容疲倦,風塵僕僕逆光而立。章遠也望著面前熟悉的身影,她穿著寬大的男式襯衫,慵懶舒適,剛才微笑著側頭,讓別人吻在臉頰上,晃動的深紅色髮梢灼痛他的雙眼。他磨砂皮的深棕半靴染了露水,涼意從腳下升起,凝結在心尖,冰冷如刀割。
“你怎麼來的?”
“偷渡來的。”章遠接過她手中的藤筐,“我來美國參加一個培訓考察,順便來看看你。”
“我是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地址?”
“我是克格勃啊……”他揚揚眉毛,“驚訝吧?從天而降。”
“有點兒。在哪兒培訓?”
“先去了西雅圖一週,然後矽谷三天,以為你會在學校,可以順路去找你。”
然後,飛了三千公里來美東,也是順路麼?何洛笑笑,“那下一站呢?”
“我們要去紐約,所以,正好離你這兒不遠,過來看看。”預備好的話再次被眼前的現實擊碎,無法啟齒。
已經看到,你可以走了。何洛想這樣講,但面對他倦然的微笑,話到嘴邊卻成了“進來坐,喘口氣再說吧”。
電子防盜門,沉重的防火門,掛著棕色“Wele”木牌的房間大門,一扇扇開啟再闔上,便是她在異國的生活。和另一個人的生活。
爐灶上小火滷著什麼,濃郁的醬香裡有花椒、大料和桂皮的味道。
“挺香的。”章遠吸吸鼻子,遲疑地望著門邊一大一小兩雙拖鞋。
“滷雞蛋、雞爪和豬耳朵,我準備熬一個萬年鍋,以後放這兒。”何洛拿出一雙新拖鞋,“歡迎,你是第一位訪客呢。”
她打電話給馮蕭,“同學來了,你晚上回來吧?我們一起找個地方吃飯。”
“哦?田馨麼?真等不及,我們正要去看她呢。”
“是章遠,他去紐約開會。”
“哦……好,我下班後就回去。你問問他想吃什麼,如果我回去晚了,你們先吃。”
何洛轉身,問,“你晚上想吃什麼?”
章遠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