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晷深思。
又說妙娘自京中回去之後,休息了小半個月,程雅胎坐穩了,她夫婿在順天府鄉試還是未有名次,好在再顧清沅的照顧小,人倒是歷練起來,得了顧清沅好幾句誇獎,程雅也面上有光。
她聽聞程氏提起五房的盛況,沒有不羨慕的,還道:「曾經五房過的還不如咱們四房呢,現在倒好,後來居上了。」
妙娘就笑:「功成名就誰人都想,但是這做官兒的宦海浮沉也時常有之,他們雖然顯達,也未必有兩位舅舅活的自在呢。」
「這倒是了。」程雅聞言想起自家爹孃因為做富家翁,倒是比尋常人要年輕許多,這大概就是家寬出少年吧。
如此,她也想通了不少,回房時見了自己的夫婿,也不免語氣和藹了些:「你在姑父身邊再試試,若是下次依舊不中,咱們就回江寧,做富家翁去。」
他夫婿聽了大喜,二人本是表兄妹青梅竹馬,但在望夫成龍上程雅態度堅決,認為不科舉出不了頭,一輩子碌碌無為任人宰割,但是正如表妹所言,你只看到別人的成功,卻很難看到做官的危險。
看她姑父為官這麼謹慎的人,差點被革職查辦,還好他們生了個好女兒,保住了官位性命,可這世上多少官員沒那麼幸運。她只看到了官位下的榮華,卻沒看到裡面暗藏的波濤洶湧。
人想通了,也就變得輕鬆了,程氏也樂見侄女兒的變化。
不過,她的另外一位侄女兒可就沒這麼鬆弛了,五孃的婚事原定於今年,但是新郎曹澄之父故去,曹澄不僅不能入太學讀書,還要回家侍奉母親,婚事還要等三年。
那個時候五娘年紀可就不小了,足足十九歲了,這其中變數也很大,顧清茂有意讓女兒熱孝出孝,這樣也好替曹家守孝,侍奉曹澄之母,卻被曹澄拒絕了,雙方還不歡而散。
「五娘不嫁,六娘就沒法出嫁?哎,還好你和她們不是親姐妹,否則再等三年,黃花菜都涼了。」程氏也是有感而發。
妙娘不由得道:「您說的是,尤其是這位曹公子還返鄉,更是不可測。但既然是三叔看重的,必定是有其長處的,若等三年再得一佳婿,也是好事啊。」
「也是這個道理。可妙娘,娘也擔心你遇上這樣的事情該如何自處?尤其是吳老太君年事已高,你公婆也不年輕了,娘想等你及笄之後再談婚事,但就怕……」
之所以程氏這麼愁,倒不是真的為了五娘,而是自己的女兒。
人的變數是很大的。
其實妙娘也發愁,按照時間線推算,程晏死於今年,但是即便她如今和程晏你來我往比書裡更親近些,但是不在他身邊,他到底如何遇難?她完全不知曉。
她靈機一動道:「娘,不若把婚期提前,等及笄之後再提圓房,您看如何?不是女兒想嫁,而是您說的確實也並非危言聳聽,人家打仗還要兵貴神速呢,爹在直隸這個地界兒官兒當的也憋屈,若非為了女兒,也不至於在這跟縮頭烏龜似的,您看呢?」
程氏不料女兒居然說這個,甚至姑娘家連圓房都提出來了,她按了按眼角,呵斥了妙娘一頓,「你小姑娘家家的,還拜唐大家做過弟子,怎麼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是。」妙娘乖乖應下。
但是她很清楚程氏的態度絕對是萌芽了。
之後,她又找來田媽媽敲邊鼓,田媽媽的孫女現在在她這裡做二等丫頭,是個極老實的丫頭,若沒有田媽媽這層關係在,根本進不了她房裡伺候,她房裡這些丫頭日後都是要跟著她陪嫁去程家的。
「田媽媽,我五姐那裡,哎,她給我寫了信來,過一陣子天氣暖和些了,想來我們這裡散散心。想來她現在也是七上八下,我都不知道如何安慰了。」
田媽媽嘆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