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妙娘心中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羅氏這是逐漸在移交權利給她,過渡的很自然。
「快去吧。」她朝妙娘一笑。
妙娘隨即帶著眾人來到花廳,屋裡坐的全都是族親,五房來的是程昐的媳婦龔氏,鹹陽公主長子也代表五房的小長房過來了。
再有程晏宗房的兄弟,更是都來齊了。
更不用提皇甫氏了,皇甫氏大著肚子,卻還要過來,她心中微微一嘆。
科舉之途,何其難也,別說是程家,就是皇甫氏的兄弟,也唯獨只有一人中進士,如此到現在做官也遠不及父祖。
這也是爹孃為何和程家結親的緣故了,僅程家二房年輕一輩中,程晷甲科進士,程晏以解元,會元第三參加殿試,不出意外,不是一甲至少就是二甲。
「這是信陽毛尖,剛剛送過來的新茶,大家嘗嘗。」
一道女聲打破了大家的沉思,皇甫氏看看丫鬟送給自己的則是蜂蜜水,不禁微笑一聲,顧氏還是挺細心的。
龔氏抿了一口茶,看向妙娘,她和妙娘關係很不錯,因為五房已經擺明車馬日後要支援程晏,兩房往來也很是緊密,於是,她率先站起來道:「弟妹珊珊而來,足見你們心裡都平靜的很,我確實七上八下的。我自知晏哥兒及第是必須的,但是就不知道是否中狀元,擔憂不已。」
這話明裡是擔憂,實則是另一等炫耀了。
妙娘卻是笑道:「昐二嫂這般說,真是折煞我們了。」
女眷們都很羨慕的看著她,如此年輕,馬上就是進士夫人了,又生下兒子,真是好命的很。
以前大家對妙娘總是好像蒙著一層紗一樣,她不過是生的漂亮些,其實也只是程晏的附庸而已,現在卻這樣真正的出現在人前,明明這般激動的日子,她卻絲毫沒有忐忑,反而安之若素,頗有大將之風。
宗房程暉的夫人蔡氏論起年紀比妙孃的母親還大一點,她是程家宗婦,也是看著程晏長大的,在來之前,程暉就和她說過,讓她和妙娘把關係打好,兩邊雖然不至於在明面上走的很親熱,但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往來。
這顧氏是程晏的枕邊人,她們就更得如此了。
「倦哥兒如何了?上次我來看了倦哥兒之後,心裡總念著他,我見過那麼多孩子,就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蔡氏還真是頭一回見過那麼好看的小娃娃,性子也好,她抱了好一會兒那孩子也不認生。
據說已經開始自己吃飯了,一歲的孩子話也說的好。
和所有人都一樣,聽別人誇自己的孩子,大人都會高興。
妙娘當然是知道自己家裡那個小寶寶,外表看起來要多乖有多乖,可私下要多調皮有多調皮,他爹的冠子被他薅掉好幾次,拔爺爺的鬍鬚,還會裝哭。
故而,雖然有些高興,但還是嘴上謙虛幾句:「他這個時候還未起來呢,昨夜他爹爹和他玩了大半夜都沒睡,這不早上就呼呼大睡。」
要說倦哥兒為何喜歡和程晏玩,就是程晏對他兒子那叫一個心軟,要什麼給什麼,倦哥兒要飛高高,他就跟吃了大力丸一樣,最後還是妙娘讓乳母堅決抱走了,程晏聽到他的哭聲還想出去,被妙娘一把拉住了。
大家聽了也是好笑,羅氏在一旁道:「晏哥兒還是年輕,我們年紀大了,可不成了。」
蔡氏不免也跟著笑:「添二嬸說的是,要我們家的那位這樣陪著孫子玩,第二天都別想上衙了。」
彼此說說笑笑的,倒是消弭了不少緊張的氣氛。
正所謂東華唱名,是所有讀書人最為風光的時候。
程晏前面站的是會元福建徐慎,此人今年二十九歲,是閔中有名的少年英才,其次則是南直隸蘇州府的劉世芳,這位也是大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