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娘則早就拋開了這些,後邊幾天的戲酒都是她自己籌備的,馨姐兒在一旁幫忙,隔壁聶六娘也帶著女兒們來了一次。
馨姐兒見到容姐兒面色如常,絲毫沒有任何尷尬或者不適。
年過完,妙娘整整歇息了三日,方才覺得身體舒適多了。正在此時,俞青青上門來了,她一身勁裝,整個人彷彿被洗鍊一般,沒了以前的銳氣,多了幾分沉穩。
算算年紀,俞青青也二十多歲了,這些年一直未嫁。
妙娘關心的問了幾句:「我聽說你如今進了大內?」
「是,我就在皇后身邊做侍衛呢。」俞青青笑道。
「嗯,平日裡得閒都住在哪兒?來京裡這幾年過得還好吧?」妙娘看著她道。
俞青青坦誠道:「夫人,我在京裡有個小宅子,但素日常在宮中,也不怎麼回去,留幾個僕人照看家裡罷了。這些年,我也想通了,這成婚也是累贅,比起成日想著怎麼相夫教子,還不如多學一套劍譜呢。」
「也可,這若是你的志向,那也挺好的。」妙娘從來不喜歡用世俗那一套去捆綁別人。
但是俞青青在沈皇后身邊做護衛,她就不方便多接觸了,故而,妙娘沒有留飯,只道:「俞侍衛日後若有事,只管帶口信給我就是。」
「是。」俞青青說完又心驚,自己還沒說什麼程夫人就已經開始劃清界限了。
不過,她既然上門,就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時機。
於是,俞青青不免道:「實不相瞞,程夫人,皇后娘娘的處境實在是不太妙啊!皇后作為天子嫡妻,卻一直不得天子歡心,偏寵王昭儀,聽聞這王昭儀和皇帝盟約說若產子下來,就封其為皇貴妃呢。」
「青青,宮闈之事,可不是你我能幫上忙的呀。」在妙娘看來,即便王昭儀封王貴妃又如何,宗法在此,皇貴妃也比不上皇后啊。
況且,找自己做什麼?
政治投資這種事情太早了些,但她也不想這麼快得罪沈皇后,於是笑道:「再者,還有太后呢。」
俞青青聽到這裡眼前一亮,是啊,太后的親侄女都只是個貴妃,讓王昭儀位份一躍而上超過謝貴妃,最打臉的不是太后娘娘嗎?
「青青此番還要多謝程夫人點撥。」俞青青現在成了沈皇后非常信任的女侍衛,她當然也有自己的野心。
要實現抱負,就要抱好大腿。
妙娘笑著送她出門。
人一走,程晏也回來了,夫妻倆遇到的事情差不多,甚至有人還鼓動程晏在立國本的事情上下大力。
「現在的這位皇帝性情文弱,又是我曾經教過的,對我十分信服,我巴不得當今不要那麼早立太子,這些人真是胡來。」
妙娘頷首:「據我所知安文之妻受王昭儀所託,去了林家。」
這也是她為何借坡下驢敲打蔣氏的原因。
程晏伸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妙娘坐下方道:「這些事兒反正我們不管,安文那裡今年我跟安廷說了,到時候自有安排。你可還記得當年那個女扮男裝,在我們金陵書院讀書的女子?」
對此事,妙娘印象很深刻,她不免道:「怎麼了?你怎地提起她來了。」
「她在去歲嫁給了豫章府參道,那人曾經是我同窗,四十歲方中進士,已經到了知天命的年紀。雲氏嫁給他之後,兼我上臺,倒是執行新政,可太過於嚴苛了,以至於逼死了一家豪右。旁人不知道,以為我是這個意思,紛紛曲解我的意思,雖然執行新政,拿到的也比以前多,但逼迫太狠,我怕到時候激起民變。可方兄在我下野時,是出了名的支援我,秦劭宋先時讓他停止新政,他把個人生死置之度外,依舊丈量田畝啊,我若斥責於他,誰又會為我辦事呢?」
程晏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