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晏心道,這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他連忙說自己有事要走。
妙娘卻拉著他袖子不許:「你可不能走,這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一心想成為名臣,自個兒家的事情都辦不好,算什麼名臣啊。」
程晏哀嚎。
這一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護城河邊垂柳隨風曳動,搖曳生姿,程時下轎,在河邊走著,自覺心情都變好許多,看到一旁的小乞兒,還順手拋下幾顆金豆,一派走馬章臺的風流公子模樣。
明年大比,他一定要功名在身才是。
兄弟三人一同被過繼,大哥在吏部主事多年,二哥更不必說是禮部尚書,只有他到現在還只是個舉人。
今次也不知道二哥請他去有何事,程時一邊想著,很快就到了程晏府上。
這一進花廳,先見到的是程晷,他正笑著和程晏在一起品畫,還是一副美人圖,他正欲過去,只見程晏手往後面指了指,程晷則對他使了個眼神。
程時往後一看,喲呵,居然是他兩位嫂嫂。
他連忙止步,行禮如儀:「大嫂,二嫂。」
韓氏和妙娘對視一眼,率先走上前道:「時弟,其實這次要你來,是我們想請你來的。」
程時心底驚訝,不禁暗道大嫂是個活菩薩,二嫂是個美人燈,這倆人一個天性敦厚,素來不出惡言,一個雖然在內宅有些手段,但是對外事很少管,都聽二哥的,唯獨面目姣好而已。
她們倆聯袂而來,找自己做什麼。
他頗有些好整以暇的看著二人道:「不知二位嫂嫂找我做什麼?」
「時弟,明年就是會試了,你看安玉他們都在家苦讀,連婚事都是教給我來辦的。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才學俱佳,但差的是那點運氣。」妙娘笑道。
這話雖然抬高他,但是程時愛聽,但他仍舊不敢鬆懈,遂問妙娘:「二嫂,是有什麼事情要同我說嗎?不必繞圈子。」
妙娘就感嘆一聲:「倒也不是旁的,大家也都是擔心你。我說一句誅心之論,時弟你明年高中再去做官,萬一遇到挫折,難道又要求救於一□□嗎?」
韓氏當即變色,她們倆提前怎麼說其實事先對了一遍,當時妙娘說的都是旁敲側擊,怎麼現在言辭這般犀利。
「官場上按照正常迴避制度,兄弟二人不能同時在一處任官。時弟你若外放,這地方可謂困難重重,要執行新政阻擋之力比之讀書難上百倍,到時候又該如何?」
氣氛一時凝滯,程晏眼觀鼻觀心,程晷則是訝異,他這位表妹還真是不一般。
大家看向程時,程時沒想到二嫂一下就說到自己心裡去了,他讀書能讀下去,全靠高依依紅袖添香,她雖為女子,但才學頗高,從來對他都是鼓勵。
其實,他夜宿妓館,但說來奇怪,反而更安心讀書。
甚至還每日苦讀。
可二嫂說的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他認為及第後前途一片光明,但看到二哥推行新政困難重重,勛貴士紳讀書人甚至還有皇帝,哪個都不好惹,非鐵腕可以御下。
假如他也遇到困難呢,難道還要再求安撫於□□?心智不堅韌者,何成大事?
程時本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透,他立馬長揖一拜:「還請二嫂教我。」
妙娘笑道:「我近來新置辦了一套宅院,準備租賃出去,已經有兩位讀書人在那裡了,時弟何不也去那裡,你們教學相長,也算是一件美事啊。」
「那就麻煩嫂嫂了。」程時道謝。
程晏還一臉懵逼,你們倆這是打什麼啞謎呢!
早知道快就勸說成功,他何必把私房錢都借給這小子了,早知道就不借了,還可以省下一筆錢呢。
第16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