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娘就道:「山高水長,總有相見那一日,再者,等明年你去女學了,那裡有不少同族姊妹,你就有伴兒了。」
程氏女學還是很有名的,她幾位表姐程雅謝霜甚至連魏令月都是出自女學,暫且不說人品,但才華俱是一等一的。
馨姐兒也憧憬道:「這倒比在京中好,女兒在京中只一個人隨甄先生讀書,如今有族中姐妹還有堂姐妹相伴,必定好玩。」
不說旁的,程時這一房,姑娘就極多,妙娘是兩個手指頭都算不過來,也怪道族裡說二房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程晷那裡顆粒無收,程時這一房隨著子女增多還不夠住,若非程晏他們回來,大範氏都有意和羅氏提起讓自家幾個孫女來陪陪羅氏還有長房的聶氏,這樣方才住的下。
攜帶兒女回家之時,程晏正在房內奮筆疾書,他年少時喜好呼朋引伴,最願意結交朋友,為人非常四海,但現在過了而立之年,反而沉下心來做學問。
就比如現在程晏著一襲青衫,無任何紋飾,漿洗過數次,這只是妙娘當初為他做的,他倒不是因為是妙娘做的,而是因為這衣服漿洗數次,反而覺得服帖。這和當年妙娘看到的他完全不同,他那時最喜錦衣華服,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可謂是標準的權貴子弟,現在看著倒像是個久經洗鍊的讀書人。
妙娘讓下人先帶孩子們下去,她則把綠豆糕悄悄放在程晏桌旁,在一旁歇息。
程晏頭也不抬的問:「今兒玩的如何?」
原來發現自己了啊,妙娘笑道:「當然好了,倆個小的吃了好些東西,還有買了不少小玩意,我還帶他們遊湖,但沒遊多久就回來了。」
「這樣的生活也挺好,過些日子江寧最是暑熱,我欲打算去莊子上消暑,你待如何?」
妙娘撫掌而笑:「這當然好,說真的,我都厭煩用冰了,若有那等天然涼絲絲的地方,這對於我這樣苦夏的人而言就更好了。」
程晏這才放下筆,認真道:「你喜歡就好。」
他話音剛落下,外邊就有人說皇甫氏過來了,妙娘連忙出去會客,皇甫氏這些年倒是發胖了不少,只是眼圈發青,臉上有斑,她二十一歲才成婚,今年三十多,麵皮雖然沒有皺紋,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很沒精神。
「弟妹,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可有什麼事情?」妙娘望了望天,晚霞密佈,紅雲似火燒一般,這已經是傍晚時節了。
皇甫氏攏了攏身上的披帛,明明此時天氣已經開始熱了,妙娘都開始著單衣,但她依舊著這麼些,看的出來很畏冷。
要麼說生孩子對女子身體不好,皇甫氏也是連聲生了幾胎,程時雖然紅粉知己不少,但是在家也是辛勤耕耘,也因為如此,皇甫氏身體並不是很好。
只見她道:「二嫂,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哦,是何事?」見她說的如此鄭重其事,妙娘不免也端正了態度。
只聽皇甫氏道:「你可知如今這族學是什麼樣了?」
妙娘搖頭:「我久不回來,對家中一切都不熟識。但是我兩位弟弟當年都在此地讀過書,想必應該是不錯的。」
只聽皇甫氏譏誚的笑笑:「以前的確不錯,那個時候咱們江寧程家也算是人才輩出,如今卻是如商肆一般,還真是什麼人都能進。」
妙娘是知曉皇甫氏的,她對程時怎麼樣她不會管,尤其是這次程時再度落榜後,皇甫氏聞言不發一語,把一切希望都寄託在孩子身上。
江寧族學以前要進來讀,除非是程家子孫,像安廷安玉這倆當時都是以外孫的身份才能在此附學,但聽聞也經過月考歲考,考的太不像話了,人家也不會留你。但後來安廷授業於京師白鹿書院,安玉很小也隨父赴任,之後就不大清楚了。
她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