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一晚上,妙娘又睡的很好,她還沒恢復好,程晏不敢輕舉妄動,但程晏能夠抱著她入睡,二人從床上兩床被子變成一床被子,他就已經很滿足了,總覺得心窩都是滿的,甚至是產生一種天地間只有他們二人的親密感。
這邊新婚夫妻甜蜜,老夫老妻的程晷和韓氏也是頗為和諧。
但韓氏忍不住勸程晷:「大爺不必看顧我,我知曉大爺待我極好,可延綿子嗣是大事,大爺若是不聽我的,我再也無顏見程家列祖列宗。」
本來程晏和妙娘圓房是好事,但無形中韓氏的壓力也增加了,若妙娘也有孕在身,這可如何是好?所有人會不會覺得是她的問題。
外人會說是她攔著程晷不去妾侍房中,是她自己不能生,還產生嫉妒。
現下連婆母都對她頗有微詞了,日後可如何是好?
她又如何自處。
丈夫是很好,但是他白日一般都不在家中,初入翰林,要學的東西很多,況且丈夫也是要強的性子,一忙就是一天,獨留她一人在家。以前她還能陪著婆母打發時日,現在婆母對她極其失望,她覺得自己就跟孤魂野鬼一般。
她這樣年紀的手帕交,幾乎都有了孩子,沒孩子的也為丈夫分憂,她有位手帕交甚至還典了妾給丈夫,就是圖生過孩子的婦人更容易懷孕。
可她卻不知道如何是好。
眼看著皇甫氏即將誕下孩子,無論是兒子女兒,總歸都是有個寄託。
那顧氏平日看起來身材窈窕,面色紅潤,想必也是很快就能懷上,她怎麼辦?丈夫是無法體會她這種心情的。
程晷卻安撫道:「我們還年輕,孩子是遲早的事情,我現在也不過十九,你也不過二十,哪裡就這樣著急了。你若真想要孩子,我們去族中挑個孩子在你膝下養著就是了。」
韓氏苦笑:「不,婆母和老太君要的都是嫡子。爹孃快五旬才決定過繼,正是因為想要自己親生的孩兒。」
「你就是太著急了,過幾日我去請個國手來替你好好診脈,再看看,好麼?」程晷道。
韓氏搖頭,她甚至著急的道:「你一定要去王氏屋裡,她出身清白之家,也是個好姑娘,絕對比我好生養,大爺就答應我吧。」
程晷只是嘆氣,卻絕口不提答應二字。
韓氏又一次的絕望了。
故而,妙娘在旬日請安時,沒有見到韓氏,聶氏也只是輕描淡寫道:「她身子骨有些不康健,在休養著。」
「那她可要好好調理才行,缺什麼短什麼,從我這裡拿就是。」吳老太君道。
「是,兒媳代這孩子先謝過您了。」
吳老太君再一眼望去,孫媳輩只有妙娘在,皇甫氏肚子太大,早就免了請安,她看了妙娘一眼,只見她眉梢眼角都透著春意,臉色微微酡紅,整個人面板白的發亮,眼睛也撲閃撲閃的,坐在那裡就跟一顆水蜜桃似的。
也怪道她那位驕傲無比的孫子對她這般上心的,這也是好事,老太君從來都是希望他們夫妻和睦,但更重要的是誕下子嗣。
韓氏什麼都好,就是肚子不爭氣,還不能勸丈夫納妾。
以至於成婚好幾年都無子。
請安的人不多,吃了一盞茶,吳老太君就讓她們回去了。
一出門,剛走過抄手遊廊,程晏就在此處等著,妙娘忍不住覷了婆婆的臉色,這個時候一般都是程晏讀書的時候,他這樣大喇喇的來接自己,不是說明他不專心於學業麼?
誰知道程晏卻道:「方才嚴先生出去了,兒子想著太太今兒必是來請安的,故而在此等太太來,正好給太太請安。」
他這麼一說,周圍人都忍俊不禁,分明是來接自己媳婦兒的,還拿人家太太作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