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妙娘看的心驚,要知道以前聶六娘是多麼心高氣傲的人啊,她和林寒哲也算是天作之合了,初來京中,妙娘也覺得聶六娘對林寒哲還有眷念,現在倒是能夠心平氣和的和別人分享丈夫,換做是她,她肯定做不到。
這也讓妙娘覺得人事無常,但她不能如此,如果程晏有了別的女人,她肯定不會被溫水煮青蛙。
以前或許她對程晏還未完全傾心,現在夫妻二人互通心意,若是這般,她寧可和離,分府別居,也不會如此。
在旁的薛氏雖然訥言,但是見事明白,她見聶六娘同甘姨娘走了之後,自家大姑子悶悶不樂,遂道:「姐姐,自古天下事哪裡有兩全的,林夫人出身相府,嫁給狀元,一路平步青雲,已經好過大部分人了。」
妙娘一聽也是恍然大悟,笑道:「倒是我著相了。」
時光如砂礫,轉瞬間流過,到了年底,皇帝已經無法上朝,頻頻召見閣老覲見,程晏升遷禮部左侍郎後,就積極推動立太子一事,皇上終於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應允。
但是他最信任的還是秦劭,因此,封了太子後,留下遺旨雖然讓郭清為元輔,輔佐下一任天子,但秦劭也再度進閣。
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誰都懂,一山哪裡能容二虎。
即便有陛下遺命,秦劭依舊沒辦法進閣,一時間郭清程晏風頭一時無兩,程晏家中儼然被踏破了門。
妙娘卻不肯這麼多人上門,閉門不見客,此舉讓安廷很是讚賞。
他私下同妙娘道:「凡事物,越是在高處,越要謙虛謹慎,否則一步錯步步錯。」
無數人經不住名利誘惑,一下就飄了,但妙娘卻不會,她在現代看過太多電視劇了,權柄天下的大臣少有善終的。
這也是林寒哲想到的,鄰居家門前的車水馬龍,熱鬧至極,他當然眼熱,但是想想程晏在歷史上下場可是被流放,如今這等熱鬧,他也不覺得眼熱了。
當然,此次韓相雖然退下來,但在郭清面前保舉了他,他又跟著程晏變法,出力良多,雖然暫時還不及程晏,但是比起程晷而言可是好太多了。
程晷?想起來,林寒哲心氣不順,此子外面忠厚,內藏艱險,他的族親林鳳君乃是監生出身,他已經在吏部打點好,外放為富裕些的縣做縣令,沒想到卻被程晷改派至窮鄉僻壤。這事林寒哲還不能找韓相說明,因為程晷是韓相女婿,還是程晏堂兄,他的關係更硬,但林寒哲哪裡咽的下這口氣。
可他知道,他是出不了這口氣,他就未必不能借刀殺人,否則樣樣都被程晷卡著,他不過是傀儡木偶一般的人。
程晏終究會倒下,他卻要同程晏劃清界限。
永嘉帝崩逝後,妙孃的日子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倒是安廷在兩年散館後被分到吏部觀政,此時,程晏已經三十而立了。
倦哥兒也十歲了,正準備明年下場,他小小年紀,程晏也不介意讓他下場,這俗話說的好,出名要趁早,妙娘也不怕打擊孩子,反正倦哥兒說是十週歲的年紀,但是因為個子高,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十四五歲了。
當然,此次他另一位舅舅顧安玉也剛在潯陽中舉前來京中,準備參加來年的會試。
安玉也有幾年未曾見到姐姐姐夫並兄長外甥等人,一席接風宴吃了許久,久久不散。
「爹爹已經起復,他老人家已經帶著母親和兩位弟弟一同去湖廣赴任。倒是三叔,一直未有起復,幾位堂兄科舉不第,大堂兄因是監生想求吏部放官,但又要坐監十數年方能如此,二堂兄倒是有心向學,只是回鄉這幾年,無法靜心,此次中舉的也只有我一人了。」
這是意料中的事情,顧清茂本人喜歡鑽營,年少時家貧,唯獨只有讀書一條出路,但是做了官之後,生活奢靡,事事都只想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