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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廷拱手行禮,又道:「小弟雖然祖籍在潯陽,卻一直成長在江寧,未能回去潯陽,也是一大憾事,倒是常聽父親叔父提起家鄉美景。」

這話說的四平八穩,楚達又對安廷道:「賢弟,我同你介紹,這位也是我們同鄉,姓林名寒哲。」

但即便是見過林寒哲,這顧安廷神色也平常,同和韓渭見面差不多,客氣有禮,他大概更多還是和程晏說話。

這看在楚達眼裡就更不是那麼回事兒了,雖說林寒哲出身農門,但好歹也是和顧清沅的女兒有婚約的人,兩位姐夫都在此,那小兒怎麼就只顧著討好程晏。

安廷當然不知曉其間官司,他還在和程晏討論一篇策論的破題:「二表哥真是才思敏捷,也難怪方才先生讓我跟著你,我怎麼就沒想到此破題之法呢。」

程晏笑道:「你年紀還輕,這屬於刑名一事,若非博覽群書很難懂的,你明日回直隸時我送些書過去,你要記得看。」

「多謝二表哥。」安廷很是高興。

本來他對程晏還有點芥蒂的,現在都沒了,更加佩服其才學和為人。

「恁客氣做甚。」程晏不以為意。

不管怎麼說這顧家的人和程家四房的人還確實不太一樣,程家四房那老太太自私自利愚蠢可笑,晷哥受盡折磨,但作為那老太太的外孫子和外孫女卻都不同。妙娘可愛純真,顧安廷也是謹慎純善,程晏印象大好。

他這個人就是愛之慾其生,恨之慾其死的人。

幾人吃吃喝喝談論些詩詞後,林寒哲面色如常,楚達卻是時不時看看程晏和顧安廷,林寒哲發現楚達的不妥,只好趁著出恭拉他在一旁道:「師兄你這是做什麼?怎地頻頻看程雲浮,他一向不是個好相與的,你這又是何必呢。」

楚達一拍大腿,氣道:「師弟,我這還不是為了你,我方才悄悄向曹兄打聽那顧清沅有幾個女兒,曹澄卻道唯獨只有一女,師弟,這不是同你定親的女子嗎?你怎可忍得。那顧家分明是一女二許,實在是令人不齒,我沒有當眾鬧出來已經是很好了,可這口氣你焉能吞下?」

本來他還怕是誤會,那顧安廷興許年紀小,或者有好幾個姐姐,但現在說明顧家是有意悔婚,即便你要攀龍附鳳也得解除婚約吧?居然不告知就又同別家定親。

……

程晏是多機敏的人,方才楚達一直頻頻目視他,他就發現異常,於是讓人跟著他倆出去,借著去找人,讓手下匯報。

那手下卻戰戰兢兢的把楚達和林寒哲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告訴程晏了。

這事兒涉及二爺的陰私,說到最後,那手下背心都濕透了,程晏更是面沉如水,聽他二人說法,此樁婚事定於七年前了,甚至還有定情信物。林寒哲是聶家欲招攬的女婿,聶家那般好的背景,他都看不上,原來果真是有原因的,是因為早有婚約在身。

一股濃濃的背叛感縈繞於他的腦海,如若說此話的是別人,他還不大相信,但林寒哲此子從無虛言,且這二人背著人說的,他們根本都不知道有人暗中盯著。

方才他還一直想的巧笑倩兮的姑娘原來真的是這樣的人麼?程晏眯了眯眼,面露不善。

第26章 三章合一

再回來時,程晏一切如常,還因為皇甫蓀評了他的詩為「佳」字,還請整個潘樓的人吃酒,眾人還來一一敬酒。至於安廷也從自家先生身邊過來敬酒,「二表哥大才。」

「比起林寒哲還差點呢,他的詩可是掛在第一位了。」程晏邊說便看安廷臉色。

安廷卻依舊波瀾不驚:「說起來奇怪,我觀此子之詩文雖然算得上佳作,可卻不像是同一人寫的,一時豪邁一時婉約,一時用駢儷之句,一時又古樸,千變萬化,毫無章法。二表哥的詩詞卻是一如既往的豪邁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