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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不能說程晏這樣不好,因為正直壯年,正是在事業上大有可為的時候,大丈夫一日無權都難受的緊啊。

好在守制完的安廷夫妻上京,妙娘就讓他們夫婦直接住在府裡,也避免薛氏單門獨戶的,反而不好。

對此,安廷夫妻沒有任何異議。

安廷上次被選為庶吉士後,結果回家守制,這次程晏依舊關照過了,還是讓他進翰林院,安廷很是感激。

「都是一家人,不必說兩家話。」程晏笑著。

正好程時也在,他雖然羨慕安廷能有哥哥籌劃,但是深知人家是二甲進士,自己如今還只是個舉人。

他也對安廷頗為拉攏,這就是程時為人高明之處,在程家還聲名赫赫時,做個富家翁,大樹底下好乘涼。

但現在老一輩的全部都回老家了,名利場是最現實的,現在當權的是他哥哥,程晏可不隨便慣著他,他想在程家有一席之地,就必須靠自己。

飯畢,安廷先回去了,程晏留程時下來說話。

「你如今書讀的如何了?要我說那妓子該丟則丟,你前程要緊。你嫂子這次回去,你媳婦就在問你,還好她的為人你也知道,不是那等東家長西家短的,否則,你如何自處?」程晏自己潔身自好,但是對別人的私事不大關心。

就跟他用人一樣,只要這個人用著趁手,不是太大的毛病都能容忍。

在他看來,這些人可比那種道德上看起來白璧無瑕,行事卻庸庸碌碌之人好太多了。

說起來程時只是折戟於科場,但是人亦是很出眾,手腕也不錯。他雖然風流,但其實並不貪,若是能辦事,也是程晏的臂膀。

所以,程晏希望他好。

程時卻苦笑:「晏哥,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這次鄉試之所以能中,全在於高姑娘對我的鼓勵,我知道咱們當年過繼時,老爺太太對我是怎樣的期盼,可壓力越大,我就越學不好,後來皇甫氏進門,也是一天到晚逼著我讀書。我知道你們都覺得高依依是個妓子,但只要她算得上我的知音,有她鼓勵我一句,我比吃了百句罵還要舒坦,學起來也就更有勁兒了。」

如此上進之法,程晏還覺得奇特,只覺得是程時也不似作假,況且,程時也快三十歲的人了,兒女滿地跑了,他把弟弟當小孩訓斥也不成,因此不鹹不淡的吩咐幾句就讓人送他走了。

晚上歇息時,程晏便和說起程時的話,「我這般在祖父父親面前被寵溺的不成的人,在讀書上都要人壓著,先生說打手板就打,該怎麼訓斥就怎麼訓斥。後來被過繼了,老爺哪次不是對我想罵就罵,你說時弟這是作幌子呢,還是怎麼著?」

妙娘算是知道程時這種型別的學生屬於什麼了,這種人就是要求被鼓勵型別的,有的人要受到挫折教育,越砥礪磨練就越成才。有的人卻是需要鼓勵,越鼓勵就越有信心。

她就對程晏道:「其實這就是因材施教啊,每個人不同,他需要的教養法子就不同。你看倦哥兒就和你一樣,雖然聰慧,但是有點小調皮,所以我時常對他很嚴格,其實我對他期望最深。但麟哥兒天生就文文靜靜的,比馨姐兒還像個姑娘家,所以你看我對麟哥兒是不是就是每每都是鼓勵。」

「其實你作為兄長,對他的要求很高,但是是不是該換一種方式呢?有時候嚴師固然出高徒,但是有的人卻是越鼓勵就越能學好。」

程晏陷入深思。

他倒不是想著程時,程時是個快而立的人了,自有區處。他想的是元子,元子為中宮嫡出,程晏受命為他的老師,對他非常嚴厲也非常盡心,他自認為對自己的兒子都沒有這般用心。

可妙孃的話又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對元子嚴厲了許多,因為元子聰慧但是有些貪玩,他生怕未來君主走錯了路,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