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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監沒想到她竟然還振振有詞,不由冷笑:「你要揚名,程家也不是沒有女學,你又何必來金陵書院呢?」

雲連沒想到自己隱瞞多時的身份居然被拆穿,她自負才智不輸給任何男子,僅僅因為不是男子就不能就讀於金陵書院,這實在是不公平。

「敢問學監,金陵書院可曾說過不招女學生?」雲連反將一軍。

學監語塞,他是個耿直的人,程晏辦學之初就是唯才是舉,並未說不招女學生,但預設書院招的都是科舉入仕之人,最差也有掃盲班,但掃盲班不是正規班,僅限於掃盲三個月就出去,不是正規學子。

雲連見這位學監語塞,遂道:「那我為何要走呢?」她自認自己讀書可不比男人差。

花木蘭大夫出征,祝英臺女扮男裝也不輸給任何男子,為何她們女子就一定要如此呢?她想證明自己不輸給男子。

她父親即便寵愛她,只因為她是女子,家中生意不讓她沾手半分,母親不忍心,才縱容她出外讀書,不為別的,就是想爭一口氣。

她不比任何男子差。

坦白說學監對其才學當然愛極,但是才學歸才學,你這樣只為了不輸給男人就混到男人堆裡,這般傷風敗俗,可曾考慮過金陵書院的立場呢。

學監也不廢話:「反正你今日就是要走。」

雲連見他如此蠻橫,也不由動怒:「學監,您如此不講道理,如此迂腐,僅僅因為我是女兒身,就要否決我,恕我不能。」

她故意揚聲,是因為她看清楚了,這位學監憨直,不敢把事情鬧大,一旦鬧大金陵書院就會被人質疑,此舉也是威脅學監。

此時,卻見倦哥兒走進來道:「你若真想才學能聞得上意,為何不選女官入宮?我們金陵書院的學子無不以科舉為目標,你既然是女子身份,如何能考?既然不能,你之種種不過是譁眾取寵罷了。來人,把此人堵嘴了丟出去。」

「我是女子,你焉敢如此?」雲連氣急敗壞。

倦哥兒譏誚道:「方才還大言不慚要同男子一較高下?如今遇到事情了,就以自己女子身份要挾,這是何道理?」

他其實在族學時就發現了,每次如廁他總是不去,到了科考前就生病,平日分明不悚場,且夏天天氣那般熱,她卻從不脫去衣衫,更讓他覺得奇異的是他的腳非常小,且耳朵上有細細的環痕。

只不過當初他建議父親另外新辦書院,就沒有節外生枝,因為他知曉這族學是費氏的收錢窩,費氏葷素不忌,只要有錢什麼人都收,自己在族學也是忍耐些日子,守得雲開見月明,倒是沒有揭穿。

卻沒想到,她這膽子這麼大,居然正經的書院都來了。

若為了顯名聲,女學又不是不可以讀,江南有名的畫家馬夫人畫的畫,宮中不少后妃喜歡,馬家後來家道中落,全靠馬夫人賣畫維持生計,等閒男子豈敢輕視?

雲連還從未這麼生氣過,在她眼中,一直認為程倦不同於常人,他是尚書公子,但絲毫沒有官宦子弟的習氣,反而十分好學,無論是詩書還是騎射都高於眾人,且說話謙虛,性子也是明辨是非。

她還想有一日二人能成為知己,也為一樁美談。

卻沒想到這程倦居然也是個歧視女子之人。

「貴書院並未不讓女子進門讀書,只唯才是舉,看中我的才學才招我近來,論才學,我不比任何人差,為何不讓我進來讀書?」雲連又加重了語氣。

倦哥兒懶得跟她辯論,直接對後面的人道:「給我塞住嘴,叉出去。」

一大早,雲夫人就讓下人打掃庭院,並讓長媳安排宴席,雲家豪富,所用之物必然不同於常人,雲夫人這位長媳也很有來頭,是長子中了進士之後娶的,乃是曾任工部尚書,被稱為李大司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