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來自分寶巖上八洞靈寶,名為清寧扇。此方玉佩或為扇墜,或為扇柄鑲嵌之物,恍然若逝,貧道看的也不分明。」
葉知秋不疑有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玄門三教也不是鐵板一塊,理念不同便勢成水火,甚至為此大打出手。若非如此,旁門左道豈能接連崛起,我等散流修士更是沒有入道的機會了。」
陶鳶聽到這話,心裡有些感慨,他畢竟是煉器宗這等大宗門出身的弟子,知道的內情只多不少。
兩人相對無言,還是陶鳶最先回過神來,他覺得眼前的道友頗合胃口,脾性也不差,就忍不住開口詢問。
葉知秋仔細想了想,還是決定隱瞞前程去向,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一座洞天福地的歸屬,畢竟事關重大。再則,陶鳶畢竟是初相識不久的旁門弟子,怎麼能與他分說詳情。
「京城洛陽出了事,許多同道中人被困,其中不乏玄門大教的弟子,旁門左道的修士,局面攪亂成一灘渾水,涉及龍氣法禁復起,關東諸侯的明爭暗鬥。本道不過一介散流,自然是不敢攙和進去,有多遠就躲多遠,避開九州腹心的中原亂象,一路南下,返回交州老家探親訪友,任憑風雲變幻,也不幹本道的事。」
陶鳶這才發現眼前的「道友」是交州人士,百年前還是蠻荒瘴癧之地,百地人族儘是上古遺民,罪犯流徙之處,可以說是什麼人都有。
他想起門中的傳言,忍不住開口勸道:「道友須得小心了!據說黃巾軍的殘部避走交州,與蠻人廝混在一起,逐漸壯大勢力,似乎有捲土重來之勢。」
葉知秋心裡咯噔一聲,頓時想起對自己有過恩惠的黃巾餘孽於毒,以及他身邊的追隨者,身高不超過自己腰部的僬僥人,也是古流巫師之屬,立即有了感應,覺得此次南下揚州,沒準會有重逢的機會。
於是,他輕輕額首謝過陶鳶的善意提醒,然後灑脫地揮手告別,頭也不回地離開伏牛山陰,向荊州南陽郡地界的桐柏山前去。
彼處有一位關鍵人物,葉知秋必須去看一看,必要時結下善緣,日後相見就算對敵,看在這點香火之情的份上,必定有所幫助。
「我本是閒雲野鶴,一介散人,論陰陽易如反掌,保定乾坤」
陶鳶看著道友身影遠去,悠揚清越歌聲傳來,唱詞奇怪,頗有古風,卻不知典出何故,心裡就有些感概。
「真是世所罕見的奇人!幸甚何哉,我能與他相識一場,也算是有緣了。」
這位煉器宗弟子單手撫過藏劍匣,心裡不由地美滋滋,論起收穫還是他佔了大頭,不僅將衛道之劍煉出真形,還由靈性自具的劍器臻至法劍一流,簡直是超出他的想像。
忽然之間,陶鳶想起伏牛山陰的窪地,曾經有土石魍魎怪準備作祟,只是懾於兩人的威風,不得不按捺下去。
「也罷!法劍初成還得溫養,不用這些異類試劍開鋒,貧道還有其它手段。」
想到這裡,陶鳶就主動往陰氣濕重的窪地走去,陸續從百寶囊中取出幾件收藏,前頭燃燒火焰的一截鎖鏈,一把浸透黑狗血的長釘,一根紅白相間的水火棍,還有一個頗有古意的沁綠青銅鈴鐺,都是他親手煉製的靈器,準備繼續降妖除怪。
再說葉知秋與煉器宗弟子不打不相識,聯手剷除了伏牛山陰的千年雞冠蛇,揮手告別後一路南下。
他的身法極快,雙袖灌滿風力,在山林穿梭,彷彿騰雲駕霧似的,偶有人山民看見,直以為隱世仙人出沒,都是驚詫不已。
翌日,葉知秋抵達南陽郡治所宛城,這座被稱為「南都」的城市極為繁華,是東漢帝國時期,僅次於京城洛陽的第二大都市,不僅冶煉行業非常發達,其它手工行業也蓬勃興盛,城中豪商鉅富極多,儘管受過戰火波及,卻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