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提議讓二姐,堂姐帶著丫鬟划船,在莊上,池塘裡有很多碧荷,現在開的正好,在水上漂浮,點著蠟燭,桌上擺設一些瓜果點心,或是喝上兩杯果酒,清涼的風吹過,那感覺太好,但是青璃堅決不上去,上次就是泛舟的時候遇到的採花賊宇文鯤。
洗漱完畢之後,天已經黑了,莊上很涼爽,也不需要冰盆解暑,坐在院子門前,能聽到遠處的不知道誰家的狗叫聲,還有小娃的歡笑,不像在府邸,只有死寂。
月亮悄悄爬上樹梢,從樹影中露出羞澀的臉,五月十二,還有三天,又是月圓之夜,青璃很喜歡看月光,她一直覺得,古代和現代,一直沒有變化的,也只有天上的明月吧。
“還沒有睡嗎?”
淳于諳在府裡怎麼都靜不下心來,心裡和缺失某個角落一樣,只想快點見到青璃,所以才騎著快馬從府上趕到莊裡,又不敢太早出現,一直等到天黑之後,這才做他最熟悉的事,番強頭,好在自家小丫頭只有一個人,她倚靠在牆壁上,大大的眼睛閃過迷茫之色,仰著頭看天上的明月。
正是這樣的表情,讓淳于諳有些心疼,如果可以,真的很想一直一直陪在她身邊,而現在,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只想能見一次就多見一次,能在一起一刻鐘,哪怕是什麼都不說也好。
“你來了。”
青璃沒有驚訝,番強頭,黑夜出現,這些對她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他站在她的對面,身體在月光照不到的暗影裡面,他高大的身軀,結實的雙腿,糾結的臂膀,隆起的健壯胸肌,讓他整個人散發一種陽剛神秘的氣質。
“因為想你,所以來了。”
淳于諳的嗓音有著撩人心絃的醇厚,濃翹的長睫,柔化了他原本剛稜有力的輪廓,他的黑眸幽深,卻在此時多了一絲溫柔之色。
“是不是大秦那邊有新動向了?”
南邊沐陽城淪陷,若是大秦也對大周發動進攻,烽煙四起,這對大周百姓來說,真是一個劫難。都說亂世可以成就英雄,卻苦了那些百姓,失去家園,流離失所。
“暫時還沒有,不過應該快了。大秦那邊局勢不甚明朗,所以我們只能等,這樣的情況並不能主動挑起戰事。”
淳于諳快走了幾步,來到青璃的身前,抬起手觸控她輕柔的髮絲,絲絲潤滑,這手感和絲緞一樣,摸著很舒服。
“對了,有個事情想問你,你上次交給我的賬冊,每年都有幾萬兩銀子不知所蹤,沒有記賬,這筆銀子去哪了?”
青璃核對了一下賬冊,覺得這筆銀子的用途,淳于諳應該知曉,幾萬兩銀子說多不算多,可也不少,每年都少那麼多,那就有點意思了。她想淳于魔頭是不是自己在私下招兵買馬,但是又覺得這點銀子根本不夠。
“你知道,我們淳于家從祖上一直是大周護國將軍,大周前幾年連年開戰,總是有一些傷兵殘將,皇上一直拖欠軍餉,也沒有給撫卹銀子,前幾年,我和楚陽萃華樓的賺得的幾乎都用在了軍隊上,那也不夠。這幾年稍微穩定了一些,但是原來的傷兵又做不了什麼,只能我們貼補。”
淳于諳垂眸,戰爭的殘酷,不僅僅是對百姓來說,對士兵也是一樣,從戰場上下來,缺胳膊少腿,幹不了太重的體力活,有些人拖家帶口,上有老下有小,頂樑柱塌了,家裡人頓頓吃不飽。他總覺得心裡有愧,所以能做多少做多少。
以前,青璃不明白為什麼大周邊境三十萬大軍,只認淳于家一個主子,不買皇上的帳,如今才明白,這才是功高蓋主,軍心所向,也難怪耶律楚仁心心念念想要陷害他,估計日夜都想得到邊境大軍的掌控權,無論安排多少人進去煽動都沒有用,淳于家做的都是實事,不過耶律楚陽也能這麼做,倒是讓青璃刮目相看。
“你說的傷病殘將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