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的天空下,有不少冤屈的靈魂在遊走。對一個人來說,生命只有一次,是何其的珍貴,可就因為某些人的失職和失誤,平白無故地把人家鮮活的生命給葬送了,而且這些人還在這種時候為一己之私利,欺上瞞下,喪盡天良,真不知這些人的黨性何在,人性又何在。楊志遠覺得自己必須做點什麼,以告慰這些冤屈的靈魂。
因為橋面坍塌,搶救工作必須要破碎橋面,經過5天的搶救和挖掘,坍塌的橋面已經被移到了路的兩邊,中間反而清出來一條通道,安茗和攝像記者順著這條通道朝兩邊不停地拍攝。攝像記者的鏡頭時遠時近,水泥廢墟、散落的鞋子,光禿禿的橋墩,鏡頭裡的現場頹廢而淒涼,讓人的心一陣陣抽搐。在一堆水泥的廢墟下,安茗發現了一團紅色的東西,安茗扒開上面的水泥塊,把那團紅色掏了出來,安茗慢慢地展開,是條鮮豔的紅領巾,紅領巾上有歪歪斜斜的三個字‘於浩天’,字跡稚嫩,一看就是小孩子自己的筆跡。
安茗一聲驚呼,說:“志遠,你來看。”
楊志遠走了過去,但見鮮豔的紅領巾上有些深紅的血漬。安茗和楊志遠對望了一眼,心裡有著一絲隱隱的不安,知道這些血漬對於這個‘於浩天’來說,意味著什麼。楊志遠什麼都沒說,回到徐建雄的身邊,說:“徐書記,我想看看這次坍塌事故的傷亡名單。”
黃秘書一聽,趕忙從手裡的資料夾裡把傷亡名單翻了出來,楊志遠仔細地一看,名單裡並沒有‘於浩天’這個名字。楊志遠的心頓時沉甸甸的,可以肯定這個叫‘於浩天’的小男孩不是受傷,就是遭遇到了不測。楊志遠知道這就是一個證據,可他情願自己的推理是錯誤的,這個叫於浩天的小男孩只不過是無意間把紅領巾遺失在高架橋下罷了。
到底是女人,安茗的眼裡已經有了溼意。楊志遠說:“徐書記,我希望在林原電視臺24小時滾動播出,尋找這個叫‘於浩天’的小朋友。”
徐建雄的心也是沉沉的,他點點頭,指示自己的秘書,說:“小黃,你馬上和林原電視臺取得聯絡,讓他們馬上按楊秘說的去辦。”
黃秘書點頭說:“好的明白。”
楊志遠隨即向沈炳元直接下了命令,說:“沈局,通知派出所的民警,在附近挨家挨戶的詢問、並且上附近的學校核查落實,是否有一個叫‘於浩天’的小朋友在這幾天失蹤。”
楊志遠相信真相遲早會水落石出,楊志遠並不怕沈炳元和自己陽奉陰違,沈炳元即便是想瞞,瞞得了初一,還能瞞得過十五。要知道一個謊言得用十個謊言去彌補,越瞞越會漏洞百出,到了最後,不能自圓其說,看其怎麼辦。沈炳元是公安局長,楊志遠相信他比自己更明白這一點。
楊志遠走到旁邊一個凸起的橋墩下,踮起腳,把紅領巾系在橋墩粗大的鋼筋之上。楊志遠嘆了口氣,然後對一旁的攝像記者說,拍下來吧,等下一併送到電視臺去播出。攝像記者蹲下身子,用仰角把這個鏡頭拍了下來,鏡頭裡,細細的雨,殘破的橋墩,一抹猩紅在秋風颯颯中無言地飄蕩。那種鏡頭的視覺感和渲染力是驚人的,在楊志遠看來,那在風中飄揚的紅領巾似乎在無言地訴說著這個世界需要的公平、正義和良知。
楊志遠默默地看了那鮮紅的紅領巾一眼,又看了徐建雄一眼,說:“徐書記,我需要一輛車。”
徐建雄看了一下沈炳元,不由分說,說:“把你那輛車給楊秘。”
楊志遠一想,也好,用沈炳元的警車在林原辦事也方便,也沒客氣,讓沈炳元的司機把車鑰匙交了出來。
這天中午,於浩天的母親就找到三招待所,是位人近中年的母親,滿身的疲憊和滿臉的憔悴,楊志遠開啟房門時,她就站在門口,遲遲疑疑、猶猶豫豫,想進又不敢進楊志遠的這個房間,楊志遠從她的眼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