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迅速閃過一抹驚詫,她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她還以為秦野火這小賤人會被拖上一個時辰的呢!難道賀蘭瑾沒去?
楊媚怡見野火神情之中噙著一抹寒洌的冷嘲,不覺抽一動了下嘴角,她還不知道相國寺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是靜觀其變了。
野火隨著秦狩和秦胤來到床邊。
龍鳳雕花的紫檀木大床上躺著一中年男子,長髮披散在身側,面色發青,微閉著眸子,鼻樑高挺,唇瓣泛出滄冷的白,薄薄的唇透著犀利薄情,梨花白的錦被下,身形修長且瘦削。
這便是秦家那叱吒風雲的家主秦天霖嗎?
野火心中冷笑,再強勢的男人,一旦被病魔纏上了,都會變得不堪一擊。否則,像秦天霖這種性子的人,此刻也不會指名道姓的要那個昔日被他稱作淫娃蕩一婦的胡紛霏來侍奉了。
到了秦天霖這時候,自是知道誰才是不會加害他的人。他心底,擺明了是不信任楊媚怡的。
倏忽,躺在床上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那微眯著的瞳仁幽然睜開,一抹跟野火像極了的七彩琉璃光猛然迸射出來。他的神色雖然蒼白憔悴,但視線卻透著犀利狠決,這是歲月積累的氣魄和久經商場的沉澱。
他的視線準確的落在野火身上,在這個秦家大宅內,即使他閉著眼睛,也知道手下的人一個個的都在想些什麼,可是,這一瞬跟野火視線交織的時候,他竟是看不透這個讓他惹了一身臊的女兒了。
昔日這雙瞳仁,眼珠子喜歡亂轉,輕佻放蕩,沒有一絲正經的時候,身上素來是濃濃的脂粉味道,衣服也是要多豔俗有多豔俗,恨不得將南壤國所有的名貴首飾都套在身上,而今天,他心中認定的這個野種女兒,何時變得這麼清純傲然了?
他真是無法想象,那個跟她孃親一樣放蕩形骸的女兒,此時身上竟是生了一股子清冽高華的氣質?
覺察到秦天霖的視線一直在野火身上游移,楊媚怡咬著銀牙心中冷笑,她從十二歲就進了秦家,對這個秦野火可謂瞭若指掌,別以為她這一身清純的裝扮就可以糊弄她了,她骨子裡的賤氣她一會就讓她統統暴露出來。
“火兒,過來。”秦天霖眼中琉璃光閃過一抹暗沉的幽澤,野火神情一緊,繼而便恢復了從容安靜的神情。
剛剛,她似乎在秦天霖眼中看到了一抹算計。
野火不動聲色的走過去,垂首立在床邊。
“火兒,你扶我起來。”秦天霖看似有些困難的抬起自己的手臂。
野火猶豫了一下,記憶中,秦天霖似乎從來不曾這麼親熱的呼喚她。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野火看似乖巧的微微彎腰將秦天霖的身子扶了起來,她的手掌在接觸他手心的時候,忽然覺得手中被他塞進了一樣東西。
野火看了眼秦天霖,卻見他視線已經看向楊媚怡,野火眸光閃爍一下,粉拳並未握緊,不知怎的,手中的那個東西雖然輕似紙片,但野火卻覺得扎手的很。
“我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剛剛是因為起來太急了,氣息有些不均罷了。”此時,秦天霖對眾人擺擺手,可秦狩和秦胤卻看出了其中的破綻。
父親面色發青,唇瓣蒼白,這一看便是中毒的症狀,他們常年行走江湖,豈會看不明白這個?
只是父親不說什麼,自是有他的理由。
“父親,您看您這身體,是不是讓大哥跟二哥回來一趟。”秦狩微微蹙眉,淡淡的開口,即使在秦天霖面前,他也難改冷酷的性子。
秦天霖想了想,繼而搖搖頭,剛想開口說話,突然間,一口濃稠的鮮血從他的口中噴了出來。
鮮血瞬間彌散在空氣中,距離他最近的野火險些被噴濺上一身的血。
野火剛想往後退一步讓秦狩過來給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