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寧的心跳加快,極度愕然:“還有誰?你說還有誰?”
吉普賽人的激將法收到一個意外的效果,反而有一拳打空的驚慌,他臉上也露出了疑惑之色:“你真不知道當年圍攻你父親岡山秀一的三股勢力分別是大竹英雄、大竹英豪和三木憲作?大竹英雄和大竹英豪是一對結拜兄弟,他們三人都是當年岡山幫的重要堂主。現在三木憲作和大竹英雄雖然死了,但大竹英豪還沒死啊!”
白朗寧跳了起來:“什麼,大竹英豪沒死?他不是已經死了好幾年,他也在七年前的火併中死了嗎?”
吉普賽人冷冷地盯著白朗寧,冷冷地說:“白朗寧先生,無論你是從什麼地方得到這個訊息的,都是錯誤的,這一點我可以用我們吉普賽民族的神聖尊嚴來保證。”
白朗寧慢慢地坐回沙發,他的臉色陰晴不定,他明白從這一刻開始,他那彷彿已經過去了的血與火生涯就像揮不去的夢魘又糾纏上了他。他想到剛才還在遐想從此可以全身退出黑道,和幾個紅顏知己中的一個隱居到一個安樂所在,過一份簡單而平和的生活,而現在,這一切都不過像水中之月鏡中之花一樣美麗###而不可接近了。
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問道:“大竹英豪既然沒死,他現在在什麼地方?”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六節
他艱難而堅決地問出了這句話,因為這是他的責任,他一定要做到的。這不僅是因為他養父岡山秀一,也因為他,白朗寧,槍神白朗寧。
吉普賽人露出微微吃驚的遲疑:“大竹英豪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們當然知道,只是,你真的不知道嗎?”
他跟著又加上一句:“我們還以為你真的是個‘###槍神’,被美色迷惑了!”
這句話就像一柄重錘猛然撞在白朗寧胸口,他吃驚地一痛,臉也忽然變得喪偶般的慘白:“你,你說什麼?”
吉普賽人臉上出現一種深刻的憐憫,就像一個先知看著一個虔誠的信徒:“你已經猜到了,敏惠正雄就是大竹英豪,大竹英豪就是敏惠正雄。”
第一節
吉普賽人的車是一輛茶色“豐田”麵包車,白朗寧沒有發現車牌,顯然這是一輛平時不大使用而在關鍵時候才用的黑車。
伊賽克右手握住一把美國陸軍用的點四五柯爾特自動手槍,左手漫不經心地把在方向盤上,和白朗寧聊著。麵包車在崎嶇不平的山道上像一個喝醉了的酒鬼,跌跌撞撞地跳躍著前進。
“白朗寧,”他現在很親熱地稱呼對方。他們已經是戰友,有一個共同的敵人,他們已經變得很熟很隨便了——至少吉普賽人這樣認為。“你用一把槍就夠了嗎?”
“夠了。”
“你難道沒聽說過有一句話叫‘真正的槍手身上絕不止一把槍’的嗎?後座座位下還有一把點三八六發左輪,你可以多挑一把。”他猛一打方向盤,拐了個九十幾度的彎。
“留給你自己用吧。”
“噢,別馬著臉好像死了人似的。”吉普賽人瞟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白朗寧:“你應該向我們吉普賽民族學習,啊,一個多麼好的民族!一個偉大而樂觀的民族!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都能歌唱的民族!歌唱吧!用你的歌聲去抒發你心中的愛,心中的恨——”吉普賽人又來了情緒,忽然做了個駭人的動作,左手丟開方向盤,雙手伸向天空,頭仰起,彷彿透過車頂已到了高遠的天空之上做悠然而抒情地吟歎。
“你最好住嘴用心開車!”白朗寧伸過手替他把住方向盤。
吉普賽人很不滿意白朗寧的不合作和干擾他,他當然也不會閉嘴,他又把話題扯回到了開始。
“我看過你們的武俠小說。有一位什麼刀王,每殺一人都要換把刀,身上隨時都會摸出無數把各種各樣的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