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道:“皇上,微臣聽聞,不日那孟賊的小兒子孟黎川便會被押送回京。他是孟家僅剩的唯一血脈,若由他前往南疆,勸說收攏孟家軍為皇上效力,微臣想,南邊戰事許不日就能大獲全勝。”
“大膽!”裴老侯爺氣哼哼的喝道:“楊大人,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那漏網的孟賊,曾經也是功勳滿身的,若讓他前往邊疆,豈不是縱虎歸山放魚入海,到時候他再揭竿而起……楊大人,這後果你就沒有想過?”
楊奇手心沁出薄薄一層冷汗,今日兇險,他一早就知道,要是沒法子說服皇帝,他的仕途只怕也就此結束了。可若不按照指示行事,他即刻就會身敗名裂。說不得,也只有拼一拼了。
“後果我自然是想過的。”楊奇沉聲說道:“只是我聽說,那孟家小兒不但遺忘了前事,更是功夫盡失,身體比普通人還不如。皇上,與其賜死這樣一個廢人,不若厚待於他,讓他心甘情願、勤勤懇懇的為皇上辦事。當然,皇上如若不放心他去南疆,可派人隨行,時刻監視他一舉一動,若有異心,就地格殺他也反抗不得。”
“皇上,此舉實在太過危險,若他與皇上虛以為蛇,去到南疆後,即便有人監視他的舉動,可到了南疆,就不是咱們說了能算的。皇上,老臣以為此事萬萬不可!”裴老侯爺又急又氣,忍不住指著楊奇大罵道:“楊奇,你是何居心,居然出了這樣的主意,若那群孟家軍舉了反旗,這後果是不是你一力承擔?”
“皇上,微臣絕無此意,而是經過慎重考慮後,方才敢對皇上提起。”楊奇急忙分辨,“皇上,微臣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孟家軍那群頑固不化的兵蠻子,若皇上下決心全部剷除倒也算省了心,可除了他們,這南疆還有誰守得住?朝中武將老的老,小的小,沒一個能擔得起南疆安危,否則,皇上又怎麼捨得派魏王前往南疆?魏王殿下金尊玉貴,不知道在那苦寒之地吃了多少苦頭,原以為以十萬之力驅逐區區萬餘南蠻子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現在……皇上,無論如何,魏王殿下的安危才最是要緊啊!”
楊奇這話說的很有意思,聽起來是在為魏王擔心,可細細一品,卻是說魏王領兵十萬,連人家區區萬餘兵馬都打不過,實在是丟臉丟到了邊疆去了。
皇帝聽得臉色又黑又沉。
“孟家小賊上京之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不敢隱瞞皇上,微臣是偶爾聽到裴老侯爺與裴大人說起的。”楊奇捏著一把冷汗,鎮定回道。
裴老侯爺一驚,眼中懼色一閃而過,色厲內荏道:“楊大人,休要血口噴人,老夫何時與御兒提起過此事?”
他有種感覺,今日只怕不能善了了。裴御是御前統領,知道皇帝下令捉拿孟家的漏網之魚並非難事,若皇帝真的猜疑裴御洩露訊息,只怕從此對裴御也要心存芥蒂了。他裴家可就一個裴御出息點兒,若出了什麼差錯……裴老侯爺冷汗涔涔,已經不敢往下想了。
皇帝眼眸微眯,眾人雖然看不到他臉上的冷厲之色,卻也能感覺到他驀然釋放出的迫人壓力。
“微臣不敢撒謊。”楊奇忙道:“微臣前些日子進宮時,見裴老侯爺與裴大人在養心殿外面的假山後說話,微臣好奇,就上前聽了一耳朵,便聽見裴老侯爺說,孟家小賊已在回京的路上,絕不能讓他活著回到京城。還道人手他亦安排妥當,勸裴大人莫要婦人之仁云云。微臣所言句句屬實,請皇上明察!”
“你放屁!”裴老侯爺氣的渾身哆嗦,口不擇言的怒罵道:“老夫從來沒有跟御兒商議過此事,皇上啊,楊大人無端中傷,不知是何用意。老臣實在,實在太痛心了……”
“住口,都別吵了!”皇帝被裴老侯爺嚷的頭痛不已:“全都給朕滾出去!”
裴老侯爺萬分不甘,卻也不敢違抗聖意,與眾人一道跪安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