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稟報!”大帳傳來一個兇狠的聲音。
兩名探子對望一眼,膽怯走進了大帳,大帳內鋪著獸皮,各種財物堆散的亂七八糟,一名體格雄壯的男子正端起皮囊向口中灌酒,他披頭散髮,面板黝黑,上身**著,下身也只繫了一塊獸皮,雙眼暴凸,眼睛裡佈滿血絲,惡狠狠地回頭望著兩名探子,“有什麼訊息?”
兩名探子連忙跪下,為首探子稟報道:“我們祁山城發現了一支漢軍南下,約六千人,正向白水這邊趕來。”
“他孃的,倒是不蠢!”
楊整罵了一聲,他又猛地灌了兩口烈酒,一抹唇邊酒漬冷冷道:“繼續監視他們,注意不要暴露行蹤!”
“是!”兩名探子答應一聲,慌忙退出大帳。
楊整並不擔心漢軍,他心裡有數,漢軍找不到這座山谷,只要躲過這一陣搜查,他再出擊襲擊糧隊,漢軍的糧車倒不錯,可惜他們不會用,只能奪取糧食後毀掉,這時,他忽然有些後悔,那個女人不該給手下,要躲藏一陣子,沒有女人怎麼熬日子。
他剛站起身,只見隔壁營帳傳來女人長長的慘叫聲,楊整低低罵了一句,“一幫渾蛋!”他只得又坐了下來,目光兇狠地注視地面,不知思索著什麼
白水發源於秦嶺,橫穿祁山地區,一直流向隴西郡,最後注入洮水,白水大部分河段都是流經山區,水流湍急,兩岸陡峭難行,春夏兩季無法利用河床西行,但到了冬天,河水結了厚厚的冰層,又被大雪覆蓋,正好形成一條從隴西郡進入祁山腹地的冰道。
慘白的月光下,一支百餘人的隊伍正沿著白水河道向西行軍,這支軍隊便是鷹擊軍派出的一支分隊,為首將領正是任平,任平因為奪取歷城立下大功而被提升為牙將。
他在漢軍中也因歷城一戰而聲名大振,他尤其善於用火,又善於攀巖,由此得了一個‘火猿’的綽號,使他已經成為鷹擊軍中僅次於鷹猴劉正和副將吳班的第三號人物。
鷹擊軍的任務是在白水兩岸尋找氐胡騎兵的下落,由於白水兩岸分佈著崇山峻嶺,光是各種可以藏身山谷便有上百座之多,想在方圓數百里的範圍找到一支刻意隱藏起來的軍隊,無疑是大海撈針。
此時天已經黑了,月光格外皎潔,將兩岸的怪石和山嶺灑上一層銀色,行走上冰面上,一陣陣刺骨的寒氣從腳下襲來,儘管鷹擊軍的體格要強於普通士兵,但還是凍得渾身發抖。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指著山腰處喊道:“頭兒,你看那邊!”
任平也看見了,在半山腰上出現一個亮點,不是月光導致,而是火光,他一擺手低聲令道:“上去!”
士兵們迅速離開了冰面,沿著厚厚積雪覆蓋的山道奮力向上攀爬,不多時便爬上了半山腰,這時,他們才發現半山腰處藏著一間新修不久的茅屋,不過茅屋已經被毀掉了,土牆坍塌一半,屋子裡的物品被砍得稀爛,一些衣物也被撕成了布條。
在牆上的壁龕上放著一盞油燈,燃著豆大的火苗,剛才看到的燈光就是它,只是四周沒有人,任平看了一眼油燈,一百多人不可能誰都沒有發現亮燈,只能說明它剛剛點亮就被士兵發現了。
那麼人躲到哪裡去了?
任平霍地回身令道:“給我四下搜尋!”
士兵們分頭在房屋四周搜尋,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山岩上跳下來,敏捷得象猴子一般向山下奔去。
“在那裡!抓住他。”
士兵們從四面包抄,迅速堵住了黑影的去路,儘管黑影敏捷異常,但他面對的是百名鷹擊軍,漢軍中最精銳計程車兵,他儼如野獸般咆哮一聲,揮刀要衝出去,卻被三名士兵撲倒,將他死死按住,奪去手中刀,將他捆綁起來。
任平慢慢走到他面前,這才看清楚,是一個